更何况,他只是陈述了一个不容辩驳的事实。
我只是不想听。一个世人皆知的事实,我自然也知,更不想听事实,从他口出。
原先打算要议的事决定还是折子上见,此次会面,可以算是,不欢而散了。
川楚之地的战事胶着,老方斋教众充分展示了你战我逃,你疲我百般寻衅滋事,消耗我方长线作战的粮草和兵员消耗。
而他们,本就有些各自为政,但有着宽泛的“共图大业”教义目标,倒是十分灵活机动。
前方战事不利,但丝毫不影响我即将的大婚进程。
夫子自请奔赴前线,我估摸着,可能要阵前斩几员大将的样子。
虽然因为旧伤,他应是主司坐镇统领之职,并不一定要拼杀在最前线。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虽然我们最近都没什么私下的会面,当然,对此我现下,稍微有一丁点,后悔。
总之,他尚未走,我已有些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这样的时候,雨夜淅淅沥沥的风雨声,树叶沙沙声,就格外显得吵闹嘈杂,扰人心神。
我在雨夜里纵马狂奔,推开那扇熟悉却久未踏足的厢房木门时,即便罩了件连帽的大麾,全身也基本湿透了。
[开个摸黑的车]
他为我擦拭头发,浴桶蒸腾着热气,我把自己整个浸在桶里,终于不再打摆子。
一时间,只有布面跟头发丝摩擦发出的声音。
我蓦地起身,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巾帕,胡乱拭了拭身体,抽了架子上的中衣来披。
不知不觉间,我的身量,竟已比夫子高出些许了。
浴桶水满,我突然起身,溅得正一旁他身上,不少水。我逮着机会阴阳怪气:“真是不好意思,弄湿了夫子的衣服。我帮你脱了吧。”
当我把他压在榻上,眼神相对时,我眷恋地看他抿了抿嘴唇,我喜欢自己发现他做出某些我了解,能解释的小动作——通常他紧张时,开口前,会下意识地抿唇。
“明日便要出征。”
我只不言语看他,挺想昏君地来一句“那要不迟一天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