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看起来却是心事重重,他不方便进殿内,就坐在宫苑里的石凳上等着苏景出来。

“七殿下为何还是闷闷不乐?冷三小姐不是已经回心转意,要和你成婚了么?”

苏景走出来,七王爷一抬头,和他对上目光:“阿景,好久不见。”

苏景在他对面坐下,眼神直率地望过去,问:“是我的错觉么,你似乎不太想看到我?”

七王爷的手在广袖中握紧:“你回来后忙着查陈淑人遇刺一事,咱们见不着面也正常。”

“博达,我们都是多少年的朋友了,你不必和我绕弯子。”苏景摇摇头,一针见血地问,“是不是冷芊婳同你说了什么?”

“不!她没有!”七王爷反应得过于激烈,以至于苏景不置一词地盯着他,说:“如果你有什么疑虑,尽管来问我,我知无不言。”

七王爷却很是迟疑,他故作轻松地道:“阿景,你我之间说这些做什么?我自是信任你的,至于那些当兵打仗的事,我即使不了解,也绝不会多问。”

惠妃出来时,见他们俩相对而坐,满意地拉着苏景扯了会儿闲话才带着七王爷离去。

陈昼夜在屋里喝药,听见苏景脚步沉重地进来,她立刻问:“和七王爷谈得不愉快?他现下恐怕已经疑心你的身份了。”

“正是如此。”苏景在床边坐下,言语中表露出疑惑:“可这些隐秘之事,冷芊婳究竟是如何得知的?他又为何要对付我?”

陈昼夜暗自想到,以苏景如今的记忆,怕是再想多久都想不到原因。就是她自己也是最近才想清楚,冷芊婳为何要急于除掉她和苏景。此人怕是一直深藏不露,知晓他们的身份。

“世子爷,无论如何,冷芊婳此人绝不简单,她忽然答应同七王爷成婚,必是想借助七王爷外家的势力。”

“的确。”苏景点头道,“惠妃出身陈郡宁氏,家中世代为官,在朝中虽无权势滔天之人,却也是门生弟子众多,否则七王爷也不会在朝堂之上同太子分庭抗礼。”

“七殿下为情所困,他……咳咳,咳咳!”陈昼夜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她发现自己这身体是真没一点儿好起来的趋势,就跟林妹妹似的。

“别再说话了!”苏景疾言厉色地把她扶着按倒,像对待一件易碎瓷器似的,将她严严实实掖进柔软的被窝里。陈昼夜听他这么紧张,忍不住就想说两句俏皮话来调节气氛:“爷,你可别……咳咳,这么激动,唔,待会儿手劲儿太大,小心把我给摁得喘不过气,咳咳,反倒帮你了倒忙。”

“休要再说这种话!”陈昼夜看不到此刻苏景的脸色有多阴沉,可她听见刺啦刺啦的木头碎裂之声,感觉到自己窗前的围栏似乎已不再幸存,她忙闭嘴闭眼,装作要认真休息的模样,只是身体底子的败落已成既定事实,即使入睡时刻,她也免不了微张着嘴,不时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