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长扁的红包，很薄，却让梁寒瞬间惊慌起来。

“老师，我不……”

“拿着，或者以后都别来给我做饭，两条路，选吧。”

一句话堵住梁寒的嘴，小孩儿只能攥着红包咬着牙收下了。

“谢谢老师。”

他垂下头，喉结滚动，哽咽了下，赶忙拿起桌上的苹果削起来，以掩盖情绪。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收到压岁钱。

小的时候听同学们谈论过压岁钱的话题，也在课本里学过年兽的故事。

从渴望到失望再到绝望，随着长大梁寒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人生中不会存在这种美好的东西。

可是现在，他得到了。

这一年里，他不断地从俞老师这里得到他曾经渴望的、奢望的东西。

他现在突然很害怕，害怕失去。害怕到觉得失去便会死去的程度。

“哈哈哈哈……”俞木的笑声打断梁寒的思绪，他看着电视里的小品演员，哈哈大笑，手里的烟都抖了起来。

梁寒心里一暖，纷乱的想法平息，他靠近俞木，将男人的烟夺走，按灭在烟灰缸里，又削下一小片苹果递到俞木嘴边。

“老师，少抽烟，多吃水果。”

“行行行。”俞木张嘴咬掉苹果，示意梁寒看电视，“今年的小品真不错，你也看啊……”

“嗯。”梁寒收回手指，盯了会儿，然后对着方才俞木碰到的位置轻轻吻了上去。

做完这动作，梁寒秒清醒，他忙垂眸，继续削苹果，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他抽空瞟了眼还在聚精会神看电视的俞木，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发现。

但庆幸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失落和焦躁。

难道他就要一直这样忍下去吗？

见不得光的暗恋，克制自己的欲望，只能祈祷老师不要在他强大之前和别人在一起……

但他知道自己开始渐渐变得贪心，贪得无厌，他甚至受不了老师对别人微笑，受不了老师照顾他以外的其他学生，受不了老师不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突然想知道老师如果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厌恶还是包容？

脑中陡然升腾出一种希冀，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

当初在小巷里那么恶劣的自己，老师都接受了，那么如果自己表明心迹，老师是不是也会试着接受他？

会吗？

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