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天天过去，俞木的身体逐渐衰弱。

就像曾经在魏君炀那个世界一样，能感到做什么都没有力气，自己有预感要撑不下去了。

封狱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于是他们结束了行程，回到了南罗寺。

将已经非常虚弱的俞木放在两人曾经睡过的床上，小和尚抓起他的手，用双手握着，抵在唇边，不敢放。

他的眼睛已经红透了，只是还在努力地笑，不想让这个分别太过悲伤。

“俞木，你困了吗？”他见俞木每次呼吸都很艰难的样子，便心如刀绞。

“困了就睡吧，没关系。”

很舍不得俞木，可是他也不想让对方那么累。

俞木听不得这种话，他用力握紧封狱的手。

“我还不困……”偏头看着拼命忍住眼泪的小和尚，俞木伸出另只手拉了拉对方的衣角，“你靠近一点儿，让我好好看看你……”

封狱唇瓣发抖，几乎就要克制不住眼泪。

他压低身体，挨近俞木，任由对方的手抚过他的脸。

“再近一点儿。”

两人近到一定距离的时候，俞木亲吻了他的眼睛，然后是鼻尖，最后是唇。

非常轻柔的吻，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这不是永远的分别……”俞木眼前有些模糊，他牵起嘴角，露出笑容来哄小和尚，“我们以后还会见面，所以，别害怕……好吗？”

“嗯……”嘴上说着嗯，眼泪却还是掉了下来，小和尚伸手去擦，却擦不干净。

感受着怀里的人逐渐失去温度，呼吸也越来越浅，封狱终于忍不住呜咽道。

?

“我明明许愿了……我许愿向上天忏悔，只要你能活着，让我干什么都好……我想你活着……你不是说会灵验吗？你又骗我了……”他捧着俞木的手，泣不成声，“你又骗我……”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也知道既定的事实无法避免，可是他还是害怕。

害怕失去俞木。

害怕永远孤身一人。

泪水沾湿了俞木的手背和衣袖，眉眼俊俏的小和尚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哭的皱巴巴，俞木心疼的厉害。

可是他没有丝毫办法。

因为他到现在还不确定小和尚最后的心结是什么，也不知道这一次他死后还能不能重生。

心底的预感告诉他，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这个世界仍旧没有崩溃，这就让他有些无措。

呼吸越发困难，俞木只能伸手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凑近他的耳朵，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还活着，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等你，醒过来……”

他努力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

“一定…要醒过来……小远……”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