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行没回答。他低了低头,重新趴了回去,把脑袋埋在臂弯里,又喘了好几口气。

柳煦有点着急,见他不回答,就打算先叫救护车,道:“好了,你要是说话疼就先别说了!我这就叫救护车啊,你……握草,我手机哪儿——”

柳煦正一边说着一边去身上摸手机,可摸了半天都没摸到。这话刚说到一半,沈安行又忽然颤着声音和他说:“对不起。”

“啊?”

柳煦正在着急的当口上,被他突然说了句对不起,当即愣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手机碎了……”

“……?”

柳煦一听这话,再往旁边一看,才看到沈安行的书包已经被掏空了,正蔫蔫歪在墙边,书本散落了满地。

“……他听到了。”

沈安行将头埋在臂弯里,身上疼得阵阵发抖,却还硬撑着对他说,“他发现……我有手机,然后……”

沈安行疼得不停喘气,说话都说不完整,但柳煦却能从他这些断断续续的话里拼出事情的全貌。

他回过头,看到沈安行身边有被摔得粉碎的手机残骸。

——沈迅发现了他有手机,于是把他的书包拿了过来,把东西全都翻了出来,扔了出去,最后把手机摔在沈安行脸旁边,把它摔了个粉碎。

他不许沈安行有手机。

“……对不起。”

沈安行喘气的声音渐渐染上了几丝哭腔,他开始哽咽起来。

他的声音满是懊悔愧疚,甚至都不敢去看柳煦一眼,就那样闷着头哭泣着哽咽着,对柳煦说:“对不起……”

——‘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再也听不见他哭了’。

‘大概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