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从来温雅,怎么此刻竟有这种冷色?莫非他就没有半点心思?
将笔往砚台一搁,魏昭转身洗去墨渍。
见他不缓不慢地擦拭指腹,面容风轻云淡,亲随还是忍住了那一刻的心悸,道:“郎君,此事并非我一人所想,郎君可去问一问,他们有几人没猜测过圣人的用意?”
他大着胆子道:“郎君多情,不忍因此事与至亲生龃龉,可圣人若执意要如此,郎君还能拒绝不成?”
“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郎君,世事常不如人愿,该多做准备才是。”
听罢,魏昭轻应了声后甚么也没说,抬脚去了乐章宫。
阿悦白日在乐章宫学习,午时自然也在此歇息。
她畏寒,殿内置了多盆炭火,烘得暖流四溢,甫一打开槅扇就有呼呼风声响起。
魏昭抬脚抵住了门,问道:“我是否来得不巧,阿悦已睡了吗?”
莲女笑了笑,“怎会不巧,翁主一刻钟前才道要练画,让婢等取了宣纸笔墨染料,定还未睡呢。”
“她未让人随侍?”
莲女摇首,说来此事也有几分烦恼,“翁主喜静,并不让婢等时刻侍奉左右。”
总归是在皇宫,又是在她自己的寝宫中,独处倒是没甚么,魏昭一颔首,迈进了内殿。
画面却不如他所想,阿悦的确没上床榻,却是伏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