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灯火摇曳,魏昭把梅枝递给守门宫婢就准备离开,却见里面乍然亮起,“是阿兄吗?”
“嗯。”魏昭应道,“不过顺道往这里一走,阿悦不必起榻,继续睡罢。”
说罢他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立了片刻,果然听见里面的簌簌声,阿悦穿衣后推门而出,见他依旧立在廊下,眉眼不自觉舒展开来。
“阿兄。”她轻轻唤道,唇边因外间寒意逸出白气。
“可是被我惊醒了?”魏昭示意她回房,自己保持两步之距跟进。
阿悦摇头,“是被噩梦所惊,正巧阿兄就来了。我想,除了阿兄,这么晚也无人会来这里只为送一枝梅花了。”
她并不记得噩梦内容,只知醒来时心砰砰剧烈如鼓,她当时还以为自己心疾又犯了,好半晌都没能平复下去,直到听了这类似表兄的声音才急急奔出来寻他。
魏昭莞尔,“应当是无人再像我这般闲罢。”
他发间、两鬓都染了白霜,衣衫单薄,仅披了一件大氅能维持些许温度,看起来比前几日又清癯几分。
阿悦让莲女解下他大氅去炉边烘,再取来热巾递去,“阿兄这是在外面待了多久?”
“不知。”魏昭似停顿了下,“约莫一两刻钟罢。”
他出了王氏居所后就缓缓一路行至此处,路途夜色沉沉,细雪于脚下枯嘎作响,不知不觉就走了许久。
阿悦微怔,大概是他这种神态着实少见,不由疑惑地望向远远守在门边的亲随。
却见魏昭亲随对她暗暗摇头,似乎也不知曾发生了甚么,又一指腹间,示意郎君还未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