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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今新也有点想找他,想让冯秀才替他给郁知夜写一封信。

冯秀才答应裴今新用两担干柴换一封信。

裴今新分了好几天才把这两担干柴凑够,他分两次把干柴送过去,每次冯秀才都会给他一些零吃或者一碗甜汤。

条件达到了,裴今新换了纸却又不想让冯秀才代笔了。

“怎么了?”冯秀才看着裴今新,当时也是裴今新缠着他要求一封信,事到临头又放弃的也是裴今新,“怕我写得不好吗?”

冯秀才问得温和,话里没有一点儿责怪的意思。

他是个极和气的人,温文尔雅,脸上常常挂着笑意,常年着一身素色长衫。

“不是,当然不是!”裴今新连忙否认,但他确实是反悔了,“我只是忽然觉得,亲手写给他似乎更有诚意。”

冯秀才浅笑着点点头:“是啊,那我把纸笔借你,你亲手写?”

裴今新双手交叠着,左手捏着信纸,右手握着左手手腕用食指搓了搓关节处。

过了半晌,裴今新小声开口道:“先生,我还是把纸还给你吧……我不会字。”

这几天,裴今新在私塾里听了好多诗赋文辞,有些文绉绉的,让人听也听不懂。

但有些,听不懂内容,光是听个韵律也很有意趣。

有些诗文则用词很是浅显,裴今新听着,大概也能猜出来七八分意思。

很奇怪,那些词句平常百姓也常常会用到,但是一组合起来,好像细雨落在了田地上一样具有了魔力。

也说不出它哪里好,反正怎么就是觉得好。

那朗朗读书声,也像是细雨,飘在了裴今新的心田。

有些读书认字的种子在他心上发芽。

冯秀才的私塾,学费不算高,不过也没有多少人把孩子送去冯先生的私塾——

要不是为了当官发财,谁想去读书,家里闲得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