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贫爱富不算天性,但也没人愿意一直扶贫。
怕裴家人唉声叹气,怕自己小心翼翼要去照顾穷人自尊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平时有机会帮忙,他们也愿意伸出援手,但裴家其实也给他们这个机会。
裴家就像树上突然长歪了的树枝,有点突兀,但是依旧能生长。
“我用捡来的草能编好多东西,卖给村里其它小孩儿,”裴今新说,“三文五文,后来他们就不和我玩了。”
郁知夜睁开眼,看着黑暗中的墙壁。
他能理解,年纪轻轻的小孩儿都只想着玩,而裴今新却想的是赚钱,哪怕是因为要补贴家里,那也不讨同龄人喜欢。
要是他要的是些饴糖糕点与人交换,那或许还好些。
裴今新像是也能想到郁知夜所想,他补充说:“其实起初我要的是一把米……但是他们不愿意那么麻烦,宁愿给我钱。”
尽管裴今新也会无偿再送他们一些什么,但他那些儿时的朋友仍是觉得裴今新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去了。
“后来我就只卖给那些会卖这些东西的人了,从卖这个到今天,赚来的银两都不足半两。”裴今新说。
“上山砍柴也能卖,这个钱多些,夏季十五文一捆,冬季二十文一捆,刚开始的时候我砍这个可费劲了,两三天才能凑出一捆,还都是些杂枝破木头,很多人都不肯要,后来弄多了,也就明白别人要的是什么样的东西。不过,也不常有人收这个。”
“……”
裴今新给郁知夜又讲了很多他童年的赚钱方式。
好像都不怎么成功。
“喂,”郁知夜微皱着眉终于打断裴今新,说话的语气是今晚难得的柔和,“你说这些是要我心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