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
尽管他们都在彼此心上翻来覆去地熟悉了三千多个日月,音容笑貌或有添饰或有贬损,但归根究底,他们始终保持着对方当年固有的印象,从来没有再行更新的机会。
面对应旸的步步紧逼,无怪乎程默后知后觉地心生退缩。
然而应旸的态度其实远不如程默以为的那么郑重,之所以时不时哄他应承两句,只是出于少有的患得患失。他知道程默责任感很强,但凡保证过的事情基本都会做到,当年的苦衷是个例外,可以撇开不计。
如今他想把程默的未来牢牢把控在手里,却忘了在关键问题上,他很有主见,不会随随便便就被感情冲昏头脑。
所以还是不能操之过急,他说得对,慢慢来吧。
左右已经等过了那么多年,何必急于一时。幸好他们现在也都还年轻,仍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好好把握。
应旸一改初衷,再不逼他太紧,抱着他松快地说:“哎,我就是觉得好像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以至于他只要一想起程默,心里头就沉甸甸的,“我的工作也没什么特别,改天带你去看看。”
“嗯。”
你真好。
程默静静靠在他身上,大脑依然不由自主发出感慨。
但这回他却不准备说出口了。
怕把人夸坏。
借着远处将尽未尽的夕霞,应旸把头抵到程默肩上,和他一同看着对面的白墙:“要不要再给你装一块黑板?”
程默小声纠正:“现在都用白板了。”
“那装白板。”应旸来了歪点子,“闲了的时候你给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