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鲸落跟他喝的一样多,不过比他清醒多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哄小孩似的,道:“嗯?怎么说?”

江浪的手一比划,往嘴里灌了几口啤酒,一句话断八次句地道:“咱们,这种十六七的小屁孩,对感情的分辨力,那是很低的!有时候,可能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亲情、友情、爱情,还是纯粹的猎奇。”

他好像是在对李鲸落说,也好像是在对自己说,:“不是不能出柜,就是,再等一等,再确认一下……”

瞧他这个样子,李鲸落笑得不行了,剥去伪装,盯着江浪的眼睛透着赤裸裸的欲望。

李鲸落一支手住着下巴,凑在江浪跟前,道:“哥,你说,要是我想亲你的话,能不能说明我只喜欢男的?”

江浪听到问句,很明显地怔了一下,似乎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考,才很客观地道:“不能。顶多说明你喜欢我。”

说完,他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抓过李鲸落的手腕,看了看他的表。他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时针和分针,惊道:“都这么晚了?是不是过了复庆的门禁了?”

李鲸落任他抓着,很淡定地答道:“嗯。过了。”

江浪生气,瞪他,:“你怎么不提醒我呢?这下要怎么办?”

李鲸落:“我本来就没想回去。”

因为周日的假期实在少的可怜,老师们大都不会布置作业,所以住宿生的晚自习也不严查,逃了也就算了,但夜不归宿要是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可是大事,是一定会找家长的。

李鲸落把后背倚到靠背上,微微仰了仰头,烧烤店里的灯光亮白,外面的路灯昏黄,通通照到李鲸落脸上,留下两种颜色,十分不分明地在他鼻梁处缠绵交融起来。

他道:“我没有家长。学校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开除我。”

逃不出小说关于“救赎”的桥段,李鲸落在孤儿院长大,表面上习惯性装乖,其实心思很重。然后从小泡在宠爱罐子里的江浪从天而降,把一身温暖而炙热的阳光分给他一半,毫无犹豫、从未保留。

不过现在的江浪忙着应付逐渐涌上来的酒劲,一时没功夫回忆原小说的戏码,闻言,大言不惭道:“哪叫没家长呢?你哥不在这儿呢吗?”

他一把揽过李鲸落的肩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道:“走,跟哥回家。”

也是快到江浪家门口了,李鲸落才拉住江浪的手,闷闷地、哼哼唧唧地道:“哥,我想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