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窗外,夕阳已经缓缓沉入地平线,晚霞夹进湛蓝长空的诗页里,两人并肩站在阳台上,能够俯瞰整个涿然市的红灯酒绿车水马龙。
“新家,”顾长泽心脏咚咚直跳,他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江玉初,“你昨天说的补偿,就对装修风格提提建议吧。”
江玉初点点头,想了想,开始认真地观察这间房子。
这还要归功于当年为了哄顾长泽和他同居,那一摞一摞没少看的室内设计书籍,当初可真是呕心沥血绞尽脑汁才把家变成了一个温馨的小窝。
可惜,有人不稀罕。
他并没有看顾长泽的表情,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边观察边说,考虑成本、风格和舒适度,尽力勾勒出了一个完美的“家”。
顾长泽眼睛都亮了,每一句话都反复考量、记忆,那叫一个字斟句酌,恨不得现在就按照他说的重新布置一番。
“这儿,”江玉初指了指脚下,“你什么时候买的。”
顾长泽的语气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落寞,“刚把你找回来的时候。”
本想作为重新开始的地方。
他上前一步,犹豫又紧张地从兜里拿出什么东西攥在手心里,拉住江玉初的手,放了进去。
一枚戒指。
银色的戒指简洁大气,顾长泽无名指上就有一个。
江玉初一歪头,声音很轻。
“我当时送你的时候,你说我还没完成你的三个要求,所以一直没戴。”
时间都凝滞了。
顾长泽脸上的笑僵住,他眨了眨眼,笑里带上苦涩。
如果能重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接下戒指。
顾长泽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所以现在,你还愿意戴上吗?”
他看着江玉初慢慢地把五指合拢,将戒指握在了手心,于是就知道还不能急。
“初春的紫罗兰虽然早熟但却容易凋谢,芬芳而不可持久。一个人在热情炽热的时候,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让顾长泽好一会没说出回应的话来。
他还是不信自己。
顾长泽一笑,摸了摸鼻子,“没关系,那如果戴上它是对我受处分的补偿——哎算了。”
他拦住江玉初的动作,知道就算这样让他戴上也都毫无意义。
顾长泽低头看着江玉初,明明受了伤,眼神却依旧温柔的像是要把冰都化开。
“我会等你愿意戴上它的那天。”
等你愿意和我在这里重新开始的那天。
两人的关系一直这样不清不楚,顾长泽并不觉得光凭帮忙调案子就真的可以打破冰层,所以一直谨守条约地住在对门。
江玉初一直在忙,甚至偶尔会满身酒气的回来,顾长泽在家的话,每次都支棱着耳朵听对方开锁的声音,然后估计着时间把煲好的醒酒汤送过去,盯着他喝完,确定人没事之后才放他去睡觉,每次的欲言又止都被江玉初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