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见天日的瘦弱身躯,无法再承载更多记忆的腐朽大脑,严密把守毫无出逃希望的牢笼,又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呢?
确实,她想活下去。
但是是作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一个仅有零星虚无幻想的轮回的囚徒。
“你害怕么?”宴之又问。
“我当然害怕,”池萤转身看向他,哂笑了声,仿佛他问了个极为可笑的问题,“我怎么可能不怕?”
在黑暗中潜行了那么久,恐惧仿若腐骨之蛆般如影随形,她怕的不是一次次重复的死亡,而是在机械的循环中再度陷入麻木,最终迷失自己。
但只要她还有对遗忘的恐惧,就证明她还留有自己的记忆,可怕的不是恐惧本身,恰恰是恐惧使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我就知道,”宴之也笑了,这是他见到池萤后第一次露出笑意,“其实你也早就知道。”
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池萤暂时不想去纠缠他话中的隐义,只问道:“所以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为了不让他们找到你,就要彻底切断你和自己身体的联系。”
“切断联系?”池萤只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好,怎么做。”
宴之却问:“你知道和自己的身体切断联系,意味着什么吗?”
池萤思忖道:“大概相当于……自我了断?”
宴之点头道:“对,你的意识会再也无法回到你的身体中,也许身体还能勉强维持基本的机能,但基本上等同于脑死亡。”
池萤的脑中突然闪回一段记忆,“哦!就像那位行事风格过于无法无天以致那个组织被铲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