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因把爆米花一粒一粒往嘴里送。兴许是节目组给影院打了招呼,直接包圆了场子。偌大的等候区,只有他跟李易然两个人。等不到两分钟,张默和孙意才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张默赶忙去买票,孙意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脸色万分难看地跟他们吐槽:节目组说学礼仪那可是真的学礼仪,这大半天的,我就一直在房间里没动弹。脑袋上顶着一碗水,从门口走到椅子上再从楼梯上走下去,连门都不让出这一千可真是太难挣了我服了你们怎么样?

李易然说:总共也就四百多,好在比较自由。

正这个时候,电影开始检票了。

沈老师和聂与还没过来?他们那一组还没完成吗?张默把电影票递给检票人员,微微皱着眉:他们那一组难度系数还挺高的。

李易然和程因没说话。孙意走在他身后:是啊,上一季不也是这样,找东西是最难发现线索的。虽然比起学礼仪我宁愿去找狗这大半天的差点没给我逼疯。

张默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在节目组的要求之下开始穿起了高跟鞋!穿高跟鞋也就算了,还要忸怩作态地走过来走过去顺便还得学餐桌礼仪!这简直太要命了!早知道当时就得随便选一个,也好过以这样的方式给节目组增加爆点。

他们全部都选定了合适的座位,几乎是坐在了一起。李易然坐下的时候,轻轻地笑了一下:意姐觉得谁是卧底?

孙意有些惊讶:怎么忽然问我这个,不是晚上才能选卧底吗?

我随便问一下。

李易然耸了耸肩:我就是觉得,到了这个地步,卧底竟然还没有露面。两个卧底,一个都没有被抓住,这季的卧底也太可怕了一点。

孙意笑了一下:这样才好玩啊。

李易然没说话,电影开场了。

易昳这个名词,素来是品质的保障。她大学那时候的短片就拿了好几个奖项,《红灯笼》《淹没》更是时隔八年还在重新排片。她对文艺方面有种天生的敏锐感,每一个电影,都会出现好几个绝美的名场面。《一地鸡毛》也不例外,电影刚开场,就是一段密集的鼓音,雄鸡飞上了天,鸡蛋噼里啪啦地碎掉,母鸡嘎哒地叫着,鞭炮声由远及近,村口葛根娶了个漂亮的新娘子金花。

都是以婚姻作为开场。

婚姻结束后,葛根家的鸡窝里,已经是满地鸡毛。

大家都没说话,易导的影片有种奇异的感染力,哪怕是文艺片,也能把人完完全全地代进去。金花结婚之后,开始忙碌家庭的大小事。喂鸡喂猪,打扫院子,给家里准备饭食。镜头聚焦在她的脸上,她手里抱着鸡盆回过头,脸上露出一个甜腻腻的笑。

故事开始了。

这个新组成的小家庭,并不是那么地和谐。金花本人是被娇养着长大的,从小没吃过苦。婆婆尖酸,偏心小儿子,对待大女儿不问不理,指使起金花来更是毫不手软。公公懒惰,虽然看得通透,心肠也好,但在婆婆的压制之下,也不能说一句不是。更让人绝望的是,葛根有次喝醉酒后,直接把金花打了一通。虽然第二天几乎是跪下赔罪了,但是金花已经觉得生活已经走到了尽头。

尤其是,丈夫在后期还开始出轨。

这就是一地鸡毛。

婆婆和公公之间的矛盾,葛根和出轨对象的矛盾,葛根对母亲偏心弟弟的不满,姐姐对于这边冷漠寡淡的态度,金花对丈夫和婆婆的矛盾,在婆婆发现儿子出轨被气得脑溢血,葛根撞见金花每天都在全家的饭菜里下了铅之后,终于尽数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