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狗的惨叫时,谢景还没反应过来那是小蜜蜂。
直到屋外乒乒乓乓了一阵,近乎嘶吼的人声用不堪入耳的脏话将小蜜蜂和迟星骂了个遍,谢景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走到院子的时候,骂声早已远去,耳边传来低低的呜咽。
谢景努力分辨声源地,院子摆放盆栽的角落发现一截黄毛,因为沾了泥土,毛色又脏又乱,小蜜蜂正缩在盆栽与院墙之间的缝隙里。
哀戚的呜咽不时从它嘴里泄出来,小蜜蜂的前足折成了九十度,右耳被顿器砸伤,一股一股往外流血。
谢景伸了伸手,却又不敢碰它,他将盆栽挪开,小蜜蜂的眼珠便跟着他的动作缓缓转了一下。盆栽完全移开的时候,谢景发现墙角有个洞,洞口不大,足以让小蜜蜂钻进来,洞的边缘很平整,一看就是有人精心凿出来的。
也许是迟星嘱咐过小蜜蜂,让它有事没事可以来谢景家厮混。
小蜜蜂无精打采地抬起头,强撑着爬起来,谢景看它在原地打了几个晃,以为它要倒在地上,条件反射要去扶它,可是一想到小蜜蜂身上可能有其他伤口,谢景便不敢动了。
小蜜蜂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谢景不知道它要去哪儿,又不能不管它,只能一路跟在小蜜蜂身后。
路越走越窄,两边几乎不见居民楼,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荒地,不知绕了多久,一栋一层高的低矮平房出现在谢景视野内。
平房表面饱经风霜,布满黄褐色的污渍,一副随时可能被风雨刮倒的模样。屋子的大门虚掩着,小蜜蜂钻了进去,谢景紧随其后,进去后,发现屋内比屋外还要破败。
大堂空无一物,只放了个箱子,箱子里铺了一层软垫,软垫上散着一堆布条,被利齿撕得七零八落,谢景发现,自己丢了许久的袜子正是破布条的一份子。
小蜜蜂爬进箱子里,呜呜了两声,便眯着眼睛躺下了。
这是小蜜蜂的家?
那……迟星呢?迟星也住在这里吗?
轮椅穿过空荡的大堂,一扇锈迹斑驳的铁门正对着谢景,里面除了黑还是黑,如果不是外面明晃晃的太阳,谢景甚至会以为现在正处在深夜。
谢景走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谢景没有防备,咳嗽了几声。
嗡嗡嗡……嗡嗡,类似机器运转的声音由弱变强,令谢景想起老旧的台式电脑。
正当他侧耳倾听,想辨别声源时,他所在的走廊突然亮起了小灯。这是类似于节日装饰的小彩灯,小灯泡缠绕在电线上,灯光小而微弱,只能照亮方寸之间,谢景往前一点,小灯就点亮一颗,就像深沉夜色中引路星。
热风一股一股往脸上吹,地面开始出现成卷的电线,乱糟糟的,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缠上轮椅。而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张用电线织成的大网,大网之下是三排成人高的架子,架子上挤满了机箱,热风和嗡嗡声就是从这些机箱里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