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陆成风的结论,何熙远顿了一下,笑着回了一句:“如果不是因为发情期,学长在现在也不过是我的校友和客户。”
陆成风没说话。
除了羞涩,何熙远在有意地回避他。不仅回避他这个人,还回避他的电话、消息、腺体标记,以及他们的关系。
他发现Omega总能找到各种地方躲起来:他的怀里,夜里贴近床沿的被窝,平日隔壁的卧室,傍晚下班后的办公室。陆成风知道他在躲自己,但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他在身边时何熙远一切正常,有说有笑,偶尔抬眼看一下自己。
但何熙远一个人在房间或是花园里则无比沉默,抱着猫端坐着,手摸着厚实的金灰色皮毛。周末独自出门,整个下午坐在商区的室外座椅上看书,面前摆着一碗芋圆仙草。
这些细节是司机和管家告诉他的,何熙远甚至没有和他说自己去了哪里。
傍晚何熙远回家进门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陆成风,对他笑了一下,坐到他身边说了几句下午的见闻,而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晚饭前都没有出来。
何熙远连他读书的校园里有几个食堂和Eating Club都知道,而他却对何熙远一无所知。
对方离他越远,他便想更进一步。
何熙远甚至不常提起自己的家庭,这些信息是陆成风额外找来的。当然,他暂时不会跟何熙远说,查他的背景并无恶意,只是想提前多了解他未来的伴侣罢了。
陆成风从前并未设想过自己未来伴侣的样子,甚至认为没有伴侣也无所谓。但他看着何熙远,忽然发觉对方的一切都刚刚好,从信息素的匹配到略疏离的性格。
在陆成风记忆中的中学时光里,夏岛的几年不过是记忆里一个模糊的影子。他的生活充斥了很多光怪陆离的场景,那是他母亲而非他的故乡。
每年夏季和冬季飞回欧洲的航线才是他的归途,夏岛按部就班且单调的生活和欧洲的寄宿学校并无太大性质上的区别,计划外的意外是一个信息素匹配数值。
那个数值本是他随手得到的,之后便很快就忘了。在过去的十年间,他偶尔会想到这个数字,虽然已经忘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模糊的记忆里来看,除去年少时所处的环境,年轻时的自尊,和所谓正确的年龄做正确的事,何熙远和他大约是很相配的。
即使这么多年后的重逢和在一起的契机来得无比突然,即使何熙远喜欢独居,对隐私和空间有绝对的要求;即使他的爱人平常总是关着门,只有周末工作不多时才愿意搬到他的别墅里借宿一两天,他也依然觉得何熙远跟他十分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