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舟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你喊我哥哥就不觉得别扭吗?”
“不啊,你本来就比我大嘛,我七月的生日,你四月,你比我大了三个月呢。”
顾亦舟:“……”
无论他是秦默,还是林北辰,耍起赖的模样倒是一点也没变。
坐飞机到南通也就三四个小时,一下机顾亦舟的心情就沉重了起来。
秦默本来想把顾亦舟的行李送回公寓,顾亦舟怎么都不同意,他无奈放弃,只得跟着他去了疗养院。
顾亦舟再踏进这儿心里说不出的压抑难受,他知道躺在床上的是那个从小就喜欢缠着他的林北辰,是真正的林北辰,再也无法淡定了。
秦默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顾亦舟却依然一团乱麻,心绪烦杂的回到了原点。
他走进病房,不远处,秦默和许医生轻声的交谈着。
“林总,要不是这些年来您看护的精心,秦先生可能也撑不了那么久,对于一个植物人而言能安然的躺在这十年可以算是罕见的医学个例了。”
许洋对眼前的贺氏未来继承人打心眼里是钦佩的,能对表兄弟做到这个份上可以说是很情深义重了,这些年里患者有好几次都差点要了命,是他动用了各种医疗机构和不少权威专家把患者从鬼门关捞了出来。
林北辰面色沉重,只关心着一个问题:“他真的会醒过来?”
“依秦先生最近对外界事物的反应变化来看是有极大的苏醒可能,不过——”
许洋顿了一下,犹犹豫豫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怎么去说,秦默见状干脆道:“你直说吧。”
许洋声音严肃了下去:“如果不醒,可能撑不过今年秋天,秦先生身体的各项机能直线下降,呼吸衰竭,心率也慢慢杂乱不齐——”
病房里传来一阵“啪”得脆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秦默和许洋一起往声源处望去,只见顾亦舟插着百合的手僵在空气中,满脸的错愕和茫然,花瓶碎了一地,亮晶晶的玻璃片在冷白的灯火下闪烁着寒光,秦默心下一惊着急的冲了进去,他一把握住顾亦舟的手:“你没事吧,没割伤手吧?”
顾亦舟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看了他一眼:“没有”,最后又加了一句:“你出去吧,我想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秦默听后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说什么又生生的放弃,许洋看他们气氛有些怪异,咳嗽了一声:“我让护工阿姨过来清理了,林总,后续的治疗我拟定了一份方案,您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和完善的?”
秦默轻轻“嗯”了一声,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百合最终还是离开。
林北辰原来喜欢百合啊,顾亦舟竟是记得那么清楚。顾亦舟回国后两次探望床上那人带来的玫瑰都被他小心翼翼的摘走过,他把花放进了盒子,很珍惜,那是顾亦舟送给秦默的花,送给他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