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心依旧在三点入睡,闭眼, 醒来。
六点天还没有亮,下了一点雪,不是很大, 但很冷。他强迫自己在三秒之内离开了舒适的被窝,迅速冲了一个澡醒神。换好衣服六点二十,裴泽照例在门口等着他,谢从心掠过他下楼,坐进前往研究所的接送巴士里,与同车的其他人说了一句简短的“早上好。”
年轻的助手们哈欠连天,老人们也精力不济,各自闭目养神。裴泽的位置在他身边,坐下后把装满红枣茶的保温杯递给他,谢从心沉默着接过,一路到研究所,正好喝完。
温度刚好,也甜得恰到好处,让他这样挑食的人都无可挑剔,甚至因为习惯,竟然会觉得有点好喝。
这一点也不像是裴泽这样冷硬的人会做的事,但他做了,而且做得谢从心觉得很好。
他没有时间打理自己的生活,酒店也没有那么多员工可以照顾他,换下的脏衣服是裴泽洗,零乱的房间是裴泽整理,每日的三餐与点心是裴泽端到他面前,该吃的营养片和药,也都是裴泽按时提醒他吃。
这真是非常奇妙的一件事,谢从心曾有诸多追求者,没有一个有这样的机会接近他,哪怕是严慎,也被他直白拒绝于私人领地之外。因而也没有人知道,虽然谢从心在外人面前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甲,在生活上却并不多么擅长,甚至可以说有些低能,有人能为他打理这些乱七八糟的琐事,真的很得他心意。
距离新闻发布会还剩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候,数百页的展示片终于完成,谢从心与几个助手在研究所食堂吃了一顿晚饭,给他们放了一晚上的假,自己也得以在八点前返回酒店,洗了个澡,裹着浴袍坐在沙发椅上,看明日的讲稿。
以他的记忆力,内容早已铭记于心,只是无事可做,便依靠阅读来平定心境。
门铃响的时候,他已经把长达两个半小时的讲稿翻了一遍。
这个点会来找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起身去开门,裴泽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套衣服,是他明天要穿的,非常正式的衬衫,裴泽大概是替他烫了一遍。
谢从心提过衣架,同他道了句谢。
裴泽却没走,谢从心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还有事吗?”
裴泽没答,看了他几秒后,突然伸手,拨开他的头发,掌心在他额头上碰了碰。
谢从心:“……”
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小动作了,不算很过界,但是亲近又暧昧,还有一点试探——谢从心不拒绝,他便得寸进尺,越来越频繁,不再遮掩。
又不是小学生,成年人谁是这样谈恋爱的?
谢从心突生一种非常强烈的冲动,一把扔了手里的衣服,扯住裴泽的衣领将他向下一拉,垫脚吻了上去。
他主动咬着裴泽的嘴唇,很用力,咬得裴泽都出了血,裴泽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抱住他的腰回吻。唇齿交缠,碰撞在一起,撞得他们都疼,但没人放开,裴泽搂住他的腰将他拉进怀里,托着他的后脑不让他退,谢从心也没想退,本来就是他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