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乔年每一年去他家,他的父母依然和好如初。
为什么呢。
浅显的道理偏偏疏漏了他,他从未想过两个人的感情原来有一方还可以愿意服软,放下固执,选择妥协,悬崖勒马。
在叶欧的生日聚会上,有许多陌生人,他们絮絮叨叨,尽情尽欢。乔年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猫坐在一处角落,专心地听他人高谈阔论。他饮酌啤酒,面色粉红,喝得小醉昏昏,些许困倦地眯起眼缝,像随意令人摆布的样子,使他如扑朔迷离的雾一般神秘。
有人找他讲话,他回答几句。没有人,那他就当个陪衬,如同别在西装上一颗胸针。摆设,好看就行。
冷颜和冰啤酒搭配,游刃有余耗着滴答滴答的时间。有一两个男生不认识,但老是逗他几下,乔年觉得他们也是gay,喝酒的乔年别过头,懒得看他们,很稚嫩的生气方式。
叶欧过来找他,乔年便挂上笑容迎接,尊重寿星,人人有责。
“想吃点什么?”
乔年摇头,“谢谢,不用。”
叶欧无奈,“乔年,请你来一下。”
乔年懵懵地起身,随他走去长廊,出了热闹的场合,一边还说,“祝你生日快乐...”
叶欧笑道:“好了,谢谢。你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
乔年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叶欧左看右看,认为乔年变傻气了不少。
怎么好像那个谁...
难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叶欧想到。
他把乔年带到大玻璃窗前,偏了下头示意乔年往外看,“乔年,看看,你的狗狗来找你了,它很忠诚。”
叶欧语气很温柔,完全听不出些许不甘心的讽意。
“狗狗?”乔年楞了下,垂眸俯视,立刻反驳道:“他是我的发小,叫原请珵。”
他怎么在这儿?乔年想。
叶欧浅笑,“那你去领走吧。怪可怜的。”
叶欧不忘面子,说得好像他故意放过了乔年似的。
“谢谢寿星的准许。”乔年说。
“不客气。”
“那祝你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十一遍了。”
祝福语听烂了反倒像个咒语。叶欧总感觉自己被骂了。
原请珵双手抄着口袋,微风穿月过,满地黄褐,他挪了下站位,不忍心踩到枯叶,怕它们疼。他晃悠到马路边,凝视湍急的车流,等待乔年结束聚会。
没有别的原因,他就是想他了。偷偷看一眼也行。
遗憾的是,这个静谧的夜晚,不属于他。他有点沮丧。
在现代,静静的等待似乎是一件浪费时间的事情。有了空余,恨不得玩手机看看书等等,做点什么,把时间的小缝隙塞得满满才安心。但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如果乔年四点钟会来,甚至从一点钟开始,他就会感到快乐。那每一秒充斥着无形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