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衣服上贴着呢!否认没用!”江南一副气人样子。

唐文慧见几个人话题越跑越远,“吃饭不许说话。”哥俩这才安静下来,顺顺利利地吃完了饭。

三人吃完,唐文慧直接把三人撵回客厅去了。

江南和江胜舟两人在沙发上用手机玩游戏,邀请王珩,他拒绝了,他在旁边看他们玩了一会儿,就走了神。

他刚来江南家不久,虽然神情没什么变化,但是头脑里早把眼前状况理了一遍。唐阿姨固然对他很好,江南对他也很不错,但是他还是免不了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悲凉感。父母的早逝,导致他做什么事情,都会仔细观察、斟酌再三,同时极其注意自己的言行。即使他在唐文慧家,也生活得小心谨慎。不是自己的家,他的心一直都是悬在半空的。

想到这些,又想到人生这么漫长,自己孤单一人,他有时候甚至担心自己没有勇气走到最后。

多少次睡梦里,他梦见父亲走进莽莽的黄沙里,无论他在后面怎么哭喊,对方仍然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只剩下苍茫的背影;多少次睡梦里,他梦见他的妈妈把他扔在冰冷的医院里,他哭得撕心裂肺,对方仍然狠心决绝地离开。

他不敢多想,只能每日不断地寻找书籍来看,孤独的时候,只有书上的文字能把他的大脑充满,让自己沉浸在另一个世界。

江胜舟的一声“哎呀”,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索性站起身说:“累了,我上楼躺一会儿。” 说完人穿过客厅,径直上了楼梯,拐进了二楼卧室。卧室里,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平复了一下烦乱的心绪。最后又起身回到书桌前,从书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宣纸,在墨盒里倒上墨,练了起来。

江南坐在沙发上,刚才王珩上楼之前,他偷偷望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对方,虽然对方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他还是发现了对方微红的眼角,长长的睫毛遮挡着眼后的真实情绪。发现了这一点,他没有着急上楼,知道王珩此时需要个人空间。

虽然他心里极度担心,禁不住想跑上楼看看,但他还是控制住了。因此江胜舟玩腻了,他硬是耍赖又拖着对方多玩了好几局。

直到他看着时间差不多,才带着江胜舟上楼。二楼王珩的卧室房门紧闭,他和江胜舟对视了一眼,他轻轻地敲了一下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请进”,他才推门走进去。

推开门,一股墨香充斥他的鼻孔,王珩坐在书桌前,正写到最后一行字,见他进来也没有抬头,“坐,我快写完了,稍等几分钟。”

江胜舟有点儿不自在,这么安静,两人在旁边等着,感觉有点傻,但他见江南丝毫没犹豫地直接在床边坐下,他也挨着江南坐下来。

江南第一次见王珩练字,对方后背坐的很直,一手压着宣纸,一手拿着毛笔,写的很慢,写出的字开始带着金竹的苍劲,带着青松的挺拔,更多的他也形容不出来,但是他感觉对方写出的每个字都像要展翅高飞的雄鹰。而王珩则像个勇士,手里拿的毛笔就是他的剑,虽然这把剑目前还带着生涩,可能剑刃还不那么锋利,但是对方在坚持不懈的打磨,需要的只是时间。

对方写到最后一笔,他收回视线,同时也收回了思绪。他主动站起来,“我帮你收吧!”

“你不会弄,我自己来!”王珩拒绝道。

“你教我一次就好了。”江南不罢休地说。他跟着王珩把桌上的毛毡还有宣纸收了起来,又把墨盒和毛笔清了清。最后王珩又认真地洗了一遍手,才算完事。

江胜舟看着两人忙里忙外,感觉自己极其多余。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江南犯了难,江胜舟个子比他高,也比他稍微壮些,单人床肯定挤不下。王珩那屋也是单人床,但是他宁可和王珩挤一屋,也不想和江胜舟挤一张床,尤其江胜舟晚上睡觉还练武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