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怿恒环住廉州的那只手忽然握成拳头,他咽了下口水,等着邹镇男的下一个动作。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慌忙掏手机,是一个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六点半,海洋馆。
姜怿恒眼色一沉,终于知道交易地点,再一抬头,对面的男人已经消失。身边的廉州摆脱了店员,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姜怿恒还楞在原地。
“喂,你怎么了?”
姜怿恒握着手机,不知如何回答。他们隔了一段距离,有带孩子的妈妈经过,有年轻的小情侣拉着手亲吻,有操着外语的游客说笑,姜怿恒觉得,他和廉州的距离,不仅仅是横在他们之间的这些无关人群。
他们站得远,心隔得更远。他发现了邹镇男,明白邹镇男动作的意思,却无法对即将发生的事说出一个字。
“……没什么,没事。”
姜怿恒惨然地笑笑,似在回答廉州,又在安慰自己。
“快走啊。”
廉州一个招手,好像有轻风拉着乌云。姜怿恒按灭手机,下了决心。
生活或是苦苦挣扎一场,或是疲惫乏味一世①。他要挣扎一场,做掉邹镇男,为了自己,也为了廉州。
晚上六点,夜幕降临,天空逐渐被暗影遮挡,偶尔透过云层能看到夕阳的余晖。乐观的人眼中,夕阳像羞涩少女脸上的红晕,悲观的人眼中,夕阳似血色布满天空。
姜怿恒和廉州又在缆车周围的巷子转了几圈,沈可屹没有任何调动命令,眼见距离交易的时间越来越近,姜怿恒只能想个拙劣的借口甩掉廉州,他说他要去厕所。
廉州挥挥手示意他快去,姜怿恒一离开就关了耳麦跑向海洋馆。他模糊地想到了一个行动计划。
邹镇男选择的交易时间和地点都十分完美。晚上七点海洋公园有水幕电影表演,这一时段游客都聚集在人工湖附近,警方为防止骚乱,定会在游客聚拢的地方调配更多警力,海洋馆里游客稀少,灯光昏暗,警力松懈,实在是交易的不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