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莘西娅精力格外旺盛的时候,她会进行一些撩水花之类的小恶作剧,但今天可能是刚刚玩完回来,她显得特别乖。
考虑到大家都受了湿寒,今天的水温比往常更热,令莘西娅的体温也有些升高。但是等程姜把她送上床,发现她仍然浑身发热的时候,他才开始发觉她从车上到洗澡的这段时间一直蔫巴巴的。
“千万别是发烧了。”他不安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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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姜自己不会看摄氏度,只能让沈霁青代劳,自己则被赶到盥洗室冲澡。这其实已经没什么用了,因为他一边洗澡一边开始打喷嚏、流鼻涕、最后甚至有点发晕,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喝沈霁青给他泡好的感冒清热冲剂。
“38度8。”沈霁青把体温表抽出来,宣布说。
“那是发烧了?”程姜不确定地问,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莘西娅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被子下面,手里紧紧抱着随意塞给她的蓝色玩具熊。直到在程姜去摸了摸她因为发烧而红红的脸蛋时,她嘴里才开始含含糊糊地说话。
程姜凑近一听,她说的是:
“好冷。”
过一会儿,她又说:“我好难受啊。” 然后就睡着了。
沈霁青到楼下拿了毛巾冻进冰箱里,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把其中一条放在女孩额头上。他解释说:
“这条还不怎么凉,先凑活着用,另外一条要再冻一会儿。我家没有退烧药,就算有可能也没法给小孩吃。网上说可能有过敏反应,所以先物理降温试试。要是温度上升,或者早上烧还不退,那我们就去医院。”
“不会烧坏了吧?”程姜忧心忡忡地问。
因为受寒的关系,他自己的头晕好像越来越厉害,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同一时刻进进出出地搅作一团,让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时候”莘西娅生病的时候他是怎么处理的。
乍一想,他似乎还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但若要他去想那些细节,就彻底变成了一片空白,像是记好了的密密麻麻的笔记被一块橡皮粗鲁地擦掉,虽然还剩下一点印记,但该看清楚的东西一件也看不清楚了。
“你也睡吧,啊。”他似乎听见沈霁青在说,“现在是罪魁祸首对雨夜受害者们负责的时候了。”
沈霁青说出来的话不怎么正经,语气却有些异样的严肃。程姜说不出那种隐隐的违和感在哪里,但疲于思考,只是机械地回到床上,任由自己坠入睡眠。在那之前,他感觉到有一双手把自己垂在床边的腿搬到了床垫上,随后把自己的身子拨拉正了,从肩头往下一推,用被子密不透风地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