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萝卜土豆丝饼饼。”女孩回答。
“白萝卜……饼?”
“是白萝卜土豆丝饼饼。”她纠正道。
沈霁青似是发愣一般盯着桌面看了一会儿,才收回了散乱的目光,假意叹了口气: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程姜的判断很准。午饭时间的时候他打回来电话,说公交车堵在了路上,可能还得要进一个小时才能到家,也不知道大中午的为什么交通如此堵塞。
因为留下来的饼只是为了垫肚子的,所以分量很少,薄薄的一张,摊得圆圆的。
沈霁青指导女孩用不知道为何还留着的月饼刀把饼切成许多小条,他拿了多的那一份,她拿少的那一份,盘子就搁在干净的地毯上,他们洗了手,非常不拘小节地抓着吃。
“印第安人都是这么吃饭的。【注】”他胡诌道,“因为这样更贴近自然。”他这么一说,程玥又对印第安人起了兴趣,他不得不从仓库里翻出一只旧毽子拆了给她扎头。反正按日子算,程玥今天又该洗头了。沈霁青的手和程姜的比起来笨得很,只会笨拙地把上面的头发拢到后面,扎一个毛毛糙糙的小公主头。他给她输了好几遍头发,忽然冒出一句:
“程玥——”
小女孩带询问音地“啊”了一声。
“你每天和我在一起开不开心?”
她表示肯定。
“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有意思?”
她再一次表示肯定。
“你觉得我这样好不好?”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连续问好几遍意思差不多的问题,但出于良好的教养和对他的包容,她最后一遍表示肯定。
随后沈霁青终于问了一个有点不一样的问题:
“你希望我永远这么……这样吗?”
女孩思考了一下“永远”的概念,有点烦躁地点了一下头。她这一动,沈霁青刚刚拢好又不敢用力攥着的一小撮头发登时就脱了手,他只得重新把它们抓在一起。
“那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一个特别无聊的……特别奇怪的人,你会不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