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恢复记忆吗?”想起小孩一直抗拒以至于无疾而终的心理治疗,赵晖有些失落。
柴非见男人这么问,也立即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没有直视男人看过来的目光,低着头漫不经心的摆弄着崭新洁白的盖被。
“你问过我好几次了,你不烦吗?”
“我...你记不起来这段记忆,不会难受吗?”
难受?哪种难受?
柴非抬头看向男人,微微笑了起来,缓缓道,“如果这段记忆真的那么重要,我怎么会忘掉?”
相反的,既然他能像心理医生说的那样,选择性的失忆。那么也看得出,他自己是非常排斥这段过去的。
“如果你不想接受心理治疗,那么,我会去给你问的。但你身上好几处骨折,还是需要静养几个月。”
“在这太浪费时间了,没有意义。”
意义,什么意义?赵晖不明白他在着急什么,可他此时的立场,又不能多加干涉小孩的决定。
想起在天台花园听到的话,赵晖可见的沉默了。
赵晖觉得他又看到那个脾气执拗的小孩了,他心中情绪翻涌,不知道此刻是愤怒还是失望。
“行。明天查房的时候,我问问医生吧。”
柴非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见男人对他没有其他的话可说,就准备要出去,柴非抬起头,冲男人的背影喊了一声。
“你...你到底希望我记起什么?”
赵晖停下身子,对着虚空叹了口气,没有回头,“没什么,反正,也不重要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不会强迫你了,放心吧。”
不记得,那就不记得吧。
柴非见他这样,心里也怪难受的,可又说不出为什么难受。忍着胸口的酸胀感,胸口起伏了一下,柴非扭头看了眼窗外,接着开了口,“你喜欢..他,以前的柴非,是不是?”
听到他这么问,赵晖面上却是苦涩一笑,嗓子眼有些堵得慌,“有意义吗?你不打算记起来,不是吗?”
男人依旧没有转过身来,也因此,他没有看到小孩听到回答后,脸上浮现的神情。
病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明明是七月了,房间里空荡荡,只让人感觉冷。柴非呆坐在床上,愣了好久好久,直到坐到身躯麻木僵硬,他才缓缓垂下头,颗颗泪珠从脸颊划过,落下没入到手紧抓着的被子上,晕染开一圈一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