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来找我。”
“离你家最近的医院就两所。要么是人民医院,要么是晋大附属医院。”
“我不说,你就找过来吗?”
“不知道。”
辛也是凌晨两点半找到裴砚的。初冬的天,他照旧穿得很单薄,一件体恤外面一个牛仔外套。瘦削凌厉。他好像总是在去见裴砚的路上。风雨无阻,白天夜里,他来去自如,只要他想见裴砚,就一定要见,哪怕远远看一眼都好。
裴砚站在路口,刚好与辛也隔着一条马路宽的距离。
因为是大晚上,路上没什么人。辛也阔步朝裴砚走过去。裴砚也朝着他走过去,手里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裴砚将其中一杯递给辛也。
辛也接过来,手指碰触到一起,两人的手都冷冰冰的。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辛也仔细地看了裴砚的表情。
淡而温柔。
辛也喝了口咖啡,暖融融的热流由喉咙滚入,一路经过身体的每一处。丝滑而温柔。
两人找到裴砚之前就放了毛毯在那的长椅,坐下来。裴砚把毛毯盖在两人腿上,“你是不是经常熬夜?”
“还好。”
“熬夜致癌。”
“嗯。”
“少熬夜。”
“我熬不熬夜的关键,取决于你,”顿了顿,辛也又说:“我以为你会问我裴殊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他说了什么。”
“不知道。忘记了。”
六个字,轻而淡,却像是一双手,柔柔地把裴砚的心脏捧了起来。
辛也又喝了口咖啡,然后没头没尾地说:“这样我们就平等了。”
“什么平等?”
“我不完美,你也不完美了。”
裴砚轻轻笑。
辛也跟着他笑。
他们都不是话多的人。裴砚不会问辛也他三更半夜来找他的原因,而辛也也不会问裴砚为什么他妈妈会在医院里。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们彼此也都懂。聪明人之间,总有着那种默契,点到为止,细数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