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被人用这样的眼神凝视过,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好像裹了些糖,又置身于火焰炙烤之中,不安而灼灼,仿佛不属于自己。

叶韶感觉自己看他也不对,不看也不对,为掩饰少有的无措,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喝到茶水见底,也不见心头异样的感觉消失,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这个茶水有点淡。”叶韶咂咂嘴,喝得太急没品出味道来,跟楼衍对视一眼又不自然地移开目光:“我点个酒好了,楼总要喝吗?”

“可以。”意识到叶韶在躲自己的目光,楼衍淡淡垂下眸子。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眸光从来明亮而狡黠,根本不怕和任何人对上。唯独今晚,眼神躲躲闪闪,莫非是在怕他?

可叶韶为什么要怕自己?先前损毁了他的一条西装裤和一件衬衫,嘴上说着错了,目光依然理直气壮,不见得有多惶恐。总让他在气过之后,带着点无可奈何的恼意。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跟前嫌她太闹腾,见不到却觉得少了点什么。

叶韶不知道楼衍不说话是在想什么,为了避免两人视线相撞,他低头装作在玩手机。

没人说话,包间气氛一时沉闷下来,直到服务员上菜才被打破。

叶韶要的酒到了,是小瓶的松子酒,配合红汤的菜色,琳琅怡人。

他给自己和楼衍各倒了一杯,知道楼衍喝惯了高端红酒,恐怕对普通酒不太在意,便没有多倒,也没劝酒。

楼衍只喝了小半杯就不再碰,松子酒入口清香绵甜,乍喝不觉得,实则很有些后劲。他看着叶韶一杯杯喝得高兴,浑然不觉得醉人的样子,眉间浮现一丝不悦。

幸而今日在这里的是自己,若是别人,按照叶韶的喝法,只怕要被图谋不轨。

她对人没有防心么?先前还一副躲闪的神色,此刻又自然万分,叫人拿不准心思,难以琢磨。

楼衍抿了一口酒,觉得今晚的自己变得陌生起来。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叶韶最初还有点顾忌,几杯酒下肚后,面颊眼见的红了起来,眼角染上朦胧醉意,看着楼衍眼神也湿漉漉的。

“楼衍,你怎么变成两个了?”叶韶眨了眨眼,茫然地问。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楼衍的面颊,看看哪个楼衍才是真的,却被对面的男人抓住了手指。

“你醉了。”楼衍声音低沉,握着的手没有放开。

叶韶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对面的人影,不满地嘟囔起来:“我没醉,真的有两个,奇怪。”

他说着,手腕动了动,想收回来,但修长的手指依旧被男人的大掌握住,温暖而干燥。

“你放开,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叶韶小小地打了个嗝,眸子水润,皱了皱鼻子,继续努力抽回手。

热度从握着的手心一直传达过来,将醉意酝酿成九分,隐约有香根草的朦胧香味,是那天围巾的味道,温暖地将他包裹起来。

男人轻轻松开手掌,叶韶得以顺利抽回手去,手指不经意划过他的手心,有一丝痒,勾着人有种再将那只手捉住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