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秦塬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一惊,忙躲起来偷看。
秦塬正站在雪地里,他抱着陈叔的腰,低声苦苦哀求。
陈叔紧紧箍着他,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颤抖而决绝:
“塬儿,你是个好孩子,法院判决下来了,我没法子,你和你大爸好好过吧,好好孝顺你爷爷。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我要强,想要更好的生活,就得走。你将来大了千万别学你大爸,艺术,呵,这玩意儿根本不能当饭吃。你要是跟你爸一样,再爱你的人都得走。”
说罢,他用力地将秦塬搂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抱着秦塬的脑袋,重重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和脸颊,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饶在秦塬的脖子上。
然后他将秦塬从身上掰开,毫不留念地上了丰田车。主驾驶座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掐了烟,点了火,带着陈叔扬长离去。
“小爸……小爸!”
秦塬焦急地唤了两声,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污浊的汽车尾气和落下的皑皑白雪。
我偷偷望着秦塬,他的表情融在雪景里,模糊朦胧,只有他落寞的身影。
隔天我才知道,秦塬俩爸爸离婚了。
过了许久,我偷听见我小爸同我大爸议论,陈叔他是嫌秦叔不会挣钱,没办法给他好日子过,所以榜上大款出国了,法院因为他对婚姻不忠才把秦塬判给秦叔,根本不是因为秦塬有分化成alpha的先兆。
那时我没多想,只知道秦塬自那以后一直很忌讳别人提起陈叔。
现在看来,原来陈叔的不忠诚,一直在无形中折磨着秦塬。
“我永远记得他劈头盖脸骂我爸多没出息。我爸事业困顿的时候,他却只想着我们什么时候换新车,什么时候换新房,什么时候离开一大帮子穷亲戚穷邻居。”
“他走以后我爸消沉了多少年?他原本就被生活折磨成了什么样,他那一走,我爸一夜老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