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没喝蛤蜊汤了,于是我点点头:“要。”
“你什么时候回南景?”
程璟推轮椅的动作顿了顿,我感觉车轮没有再继续往前。
“我想到时候跟哥哥一起回去。”
“随你便。”我生硬地撂下一句就自己摇着车轮往前走了。
往前行了一段距离之后他追了上来,帮我推着轮椅。
“哥哥,我想照顾你啊。”他停了停,像是在平复心情,良久又说:“哥哥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我用沉默回应了他。
不好。
一点都不好。
难道他的补偿能够让我的左腿回来吗?
很多人都劝我安义肢,但我没答应。
我就是想让程璟对我有一辈子的愧疚感。
我想让他看到我一眼就愧疚一次。
我想让他这辈子都背负着这份沉重的负罪感。
我们一路无话回到了家里。
打开灯,程璟出门买菜,我回了卧室,打开手机看到了林舒白的短信,他已经回到了南景市,但还没有见到贺燃。
未接电话里面还有几个是我妈打过来的国际电话,我划拉了一下,把手机关了机,丢到了桌子上。
当我从窗口向外眺望着这座城市的璀璨夜空时,我被一种浓浓的厌恶感给包围了。我厌恶这个世界,更多的是厌恶我自己。我在想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为什么偏偏就当了我爸我妈的儿子。
世界灿烂盛大,但芸芸众生中没有一个人是爱我的。
这段时间我都不想再打开手机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五十四度的鸡尾酒。
在我觉得悲伤的时候我往往会选择喝酒,而不是我一向热衷的茶。
喝茶不能让我忘记一切,但也很少会有一种酒能让我短暂地忘却掉一些不好的回忆。我喝酒的时候大部分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喝酒,而是渴望着“借酒消愁”,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哪一种酒能够喝了就让人失忆的。
一杯一杯复一杯,三杯下去,我觉得肚子像是有股火在燃烧一样难受。
头晕乎乎的,开始不辨南北。
清醒永远是痛苦的,醉了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