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择梧没抬头,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只听他继续不紧不慢道:“然而他失败了,带来了很多麻烦,我妈受了刺激,在她眼里,不想我和我爸有一点点的共同性,比如学习成绩好。”
林择梧为难地扯起嘴角:“幸好她没有因为我和我爸一样是个男人而发疯,不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闻陈沉默地扶着碗沿:“你妈不喜欢,所以你准备以后都这样?”
“怎么样?”
“疏于学习。”闻陈用了个委婉的词。
“我在学习。”林择梧冷静地告诉他,“我得拿高中毕业证。”
“高中之后呢?你有考虑过上什么大学?”
林择梧怔了怔,低下头,筷子在碗里挑了挑。
“大学……我还在考虑哪条路最适合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是否要考大学。
如果他坚定地要考大学,闻陈肯定二话不说资助他。
闻陈正思索着什么,恰好手边来了通电话。
一般下班后没有急事不会有人找闻陈,他是连公司聚会能逃则逃的奇葩。
闻陈放下筷子,拿起手机走向阳台,谈话声被距离模糊消散。
这通电话很长,大约十分钟后闻陈才挂断电话回来,身上已经沾着雨水的湿润。
闻陈忽然开口。
“下个礼拜,我爸妈他们要过来一趟。”
这句话来得猝不及防,杀伤力堪比老刘要来家访,林择梧吓得筷子差点没拿稳。
林择梧不可置信地问:“来这?”
“当然不是,来我这可没地睡。”闻陈利索地下单付钱,翻过手机朝他展示自己的宾馆vip贵宾卡,“他们喜欢住宾馆。”
林择梧松了口气。
闻陈挑起眉:“怕见我爸妈?又不是结婚见家长,怕什么,退一万步来说,我爸妈很开明。”
林择梧一噎,反应过来后说:“不是怕,是尴尬。”
闻陈不可置否。
.
晚上八点多。
闻陈在房内处理事情,氛围严肃安静。
林择梧单独坐在客厅,闲来无事认命地把单词背了一遍,又翻出李勋微信,打开他传来的课后笔记看。
他落下的课程有点多,得沉下心慢慢嚼碎了才算跟上。
客厅只开了沙发边的一盏台灯,光线照亮周围方寸之地,细细的浮尘在光线下缓慢盘旋。
林择梧赤脚踩着毛绒地毯,背后靠着浑圆靠枕,耳侧隐隐能听见里头传出的敲打键盘声。
规律沉钝。
林择梧听得浑浑噩噩。
不知何时,敲打声停下来,改为不紧不慢地脚步声,接着放杯子、倒水,再走回……走到一半,脚步停下了。
闻陈遥遥望了眼,被林择梧敏感地捕捉到视线。
闻陈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在原地,脸皮厚如城墙,一本正经地说:“后天去趟医院,你妈的报告应该出来了。”
林择梧窝着不动:“嗯。”
“早点睡觉。”
林择梧说:“等会,我看完这页。”
闻陈端着茶杯凑过去:“在学习?”
这人一说起学习,立马变得特别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