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怎么都好,不喝甜酒的人可以用黄竹叶勾兑一下,变成烈酒,但是酸酒不一样,酸的掉牙,根本没办法下嘴。所以乡民们就会把它拿出来兑水、稀释,勾兑过后,酸酸甜甜的就像酸梅汤,很受中老年妇女、月子里的少妇,还有广大的孩子们喜欢。
朱学休到别人家做客时,经常有人拿出这样的水酒来招待他,但是他喝不惯,不喜欢里面的那股子酒糟味,觉得酸不酸甜不甜的,就像牛喝的水。
在赣南乡下,喂牛喝水就是放糠、放盐,烧开,有时候剩下的酒糟也放在里面。那够味、够酸爽,闻都没法闻,就像馊了的米酒放三天。
因此,朱学休不爱喝。
然而,你到别人家做客,对方端出水酒来招待你,那是好客,你不能不喝,不然就是嫌弃。勉强了几回,世面上就开始有了朱学休不喝水酒的说法。
然而,本质上讲,这并不是朱学嫌弃酒里渗了水。
这是态度和口味的分别,但是知道这些的人不多,而现在这场合也不方便朱学休开口解释。只是这名声要是传了出去,说他这富家大少爷挑剔穷人家的粮食,以后出去谁还能待见他?
这毛病,谁也担不起。
“别,别上楼。”
“别麻烦,有水就好。”
朱学休赶紧告诉对方,婉拒,然后告诉对方自己不挑剔。
是的,喝水都可以,但是就是不喝水酒,这是朱学休的毛病。
虽然拒了,但是朱学休到底还是喝上了酒酿,原汁原味。
周祀民的妻子从楼下打下来一大口盅酒酿,放在朱学休面前,另外拿了个小碗,让他自己分着喝。
“你慢慢吃,他出去了,一会儿就回转。”
交待过后,周祀民的妻子就离开了厅,自己忙活去了,看她头顶上先前的帕子,怕是在厨房忙着做早饭,烧柴火。
在赣南,这种情况很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