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郁的心底有些未能完成表演的遗憾,但却又感到隐隐的虚荣——看看,同学们笑得多开心啊,都是为我一个人而笑的。
他飘忽忽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同桌梁烨在主持人洪亮的报幕声中悄悄对曾郁说:“其实你唱得不错,就是声音太小了。”
曾郁坐在位置上,屁股不停地左右摆动,止不住激动情绪的喷涌。下一位表演的同学唱了郑智化的《水手》,他觉得这同学唱得太好了,再下意识关注了坐在前方的同学们的反应,他们的脑袋都朝向同一个方向,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他的心潮澎湃渐渐没了,脸慢慢变得通红。
“我听见寒风,扰乱了叶落,在寂寞阴暗长居住的巷弄;我听见孤单,在隐忍的夜晚,是被爱刺痛啜泣着的胸膛……”
凌晨两点,冷清的夜晚,这首歌播放起来,显得格外地凄凉。
可是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不那么寂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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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曾郁从床上爬起来,换妥衣服,准备好上课要用的书本,再次确认了一眼课表,背起包出门吃早餐。
宿舍门缓缓关闭,扬起些微在阳光下飘飞的尘埃,轻盈地落在整洁的乳黄瓷砖地板上。桌面上摆着一件折叠整齐的天蓝色衬衫,有种不合时宜的突兀。
他已经接近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上课了,星期四又是课最少的一天,再一踏出宿舍楼大门,竟觉得外界的一切有些许虚幻色彩。
饭堂的菜色没有变,依旧是每日固定的那几样。曾郁打了三元钱炒粉,声若蚊蝇地道过“谢谢”,举着托盘找了个没有人坐的角落,慢吞吞解决掉早餐。
走进教室的时候,他照例坐在最后一排最边上的位置。只差三分钟就要上课了,教室里十分嘈杂,不过好在还不算爆满,偶尔有一两个余座,也使曾郁避免了上次那样问座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