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真的不好说,程颂跟程墨的亲生妈妈是大学同学,当时是和平分手,他过了九年才知道程墨的存在。”丁辰煜悄悄打听了一下,也不特别清楚,“据说不是他主动认,程墨本来就要去孤儿院了。”

陆远哲本来想说,这样被冷落地过十几年,未必就比孤儿院好。但他说不出这种气话,孤儿院有多少不可控因素,他做警察的很难一点不清楚。

“不过他们是盼着程墨出事?以后家里就多了一位烈士,少了一位私生子?也太云淡风轻了。”丁辰煜深谙这里头的门道,一次就说中了一半原因。

整整两个小时,程颂脸上窥不出任何不当情绪,既没有焦急询问、大闹医院、恳求医生尽力,也没有不在意、不耐烦、漠不关心。

像在心里预演了多次的剧本终于派上了用场,他和他夫人滴水不漏地跟各路人员对话,最终漂亮地完成了表演。

陆远哲没有立场恼火,又颇为不快,最终敷衍地回答了一句:“大概吧……”

真要让这样的父母得逞了,不是程墨的错,是他的错。

那么多孩子对父母离婚产生不合理的罪恶感,需要花很多年重建自信,程墨被冷落了大半个童年,他想用一己之力短时间抚平,确实太轻浮了。

如果程墨没能平安出来,那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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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