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诚和赵如鹤并肩走进食堂,计诚开始思索是不是昨晚自己太唐突了,导致赵如鹤从昨晚到现在的状态都很奇怪……就像是在用各种回答告诉计诚“他很认真”一样。
计诚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昨晚说了那句话,又不知道怎么找补,只能说运气着实不好。他甚至觉得这场景简直可以写一出喜剧:大学生计某送男友赵某回宿舍,宿舍门禁关门,两人正打算出去开房一起住,热情的看门老大爷翻出了梯子,护送赵某翻了进去。
想到这他没忍住把自己逗笑了,被赵如鹤一句话唤回神:“在想什么?”
“在想瓷碗果然比较好洗。”计诚说瞎话随口就来,两人一起吃完饭,赵如鹤去听九年级一位老教师的课,计诚则去办公室改作文。
改学生作文这件事,可以放进语文老师最不想做的事排行榜前几。阅读本来是一件快乐的事,但是阅读学生结构混乱、错字满篇的作文并不能给人带来笑容。
有时候他真的想问问学生,到底是怎样天才的脑瓜才能让他写出这种东西来。明明是训练写景写校园一角,写着写着就写到了校园趣事,花了几百字来介绍宿舍同学外号的来源。更有甚者写我最喜欢的季节,标题写“我最喜欢夏天”,第一段夏天写完实在是编不出来,笔锋一转把春夏秋冬写了个遍。
看到这篇作文的计诚叹了口气,脑子里全是前几天网上很火的表情包——“我是这么教的吗?”
计诚曾经对学生说:“我鼓励你们进行写作,去发散自己的灵感,描绘自己的心情。但是真正写在考场上的作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把它当做一道试题。”
说来有点可悲,但是却又是这样的大环境下无法阻止的可悲——还是要拿分的,只有分数才能相对公平的促进社会阶层的流动。
语文课本质不是为了培养文学家,最基本目的是培养学生的语言文字运用能力,说简单点就是让学生好好说话。为什么让学生判断病句、判断成语能不能用、判断对方话中什么意思,都是出于这个理念。而后在此基础上考验学生更拔高的能力。
接下来的日子便没什么大事,赵如鹤和计诚在校历一天天翻过中迎接月考,改卷登分发卷子讲卷子,针对学生暴露出来的问题找学生谈话。赵如鹤参加了数学组组织的水平测验,以满分的成绩和另一位老师并列第一。计诚则做完了他的国旗下讲话,讲话后高中部有女生给他塞纸条,打开是一个联系方式,计诚委婉地将纸条当面还给了那个女孩子。
忙忙碌碌之中时间很快过去,又是一个周末,计诚和赵如鹤端着便当碗坐在学校小花园吃饭——今天食堂有家长来访,太挤了。计诚又忙,便当盒都是赵如鹤打好给他带来的。
已是仲春时节,学校的花开了大半。日本晚樱开得正盛,入目一片灿烂的、团簇的粉,中间夹杂新生的嫩叶。
“你吃这个肉吗?”刚打开便当盒,计诚擦拭着筷子看了眼今天的菜色。
一起吃了这么久的饭,赵如鹤早知道计诚有些挑食,只是没想到连鸭肉都挑。他把自己的便当碗往那边推了推,计诚坦然地把鸭肉全部挑出来夹进了赵如鹤的碗里,一边挑一边在心里感慨赵如鹤贤惠。
饭吃到一半,计诚问:“对了,刘主任跟你说周一怎么出发来着?”
周一他们便要去C校参加优课大赛,C校离他们说远不远,但要说近也不是很近。赵如鹤停下将酱菜拌在饭里的菜:“说是C校会派专车早上来我们学校门口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