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瘦,皮包骨头的,仿佛只剩一具空骨架。颧骨很高、很突兀,眼睛也很大,干巴巴的,眼里布满血丝。
像是多天未睡好觉的样子,眼底泛着一片青。
男人很警惕,先是开了一条门缝,露出一只突兀的眼珠往外瞧。
眼珠骨碌骨碌转了半晌,最后死死定在叶韶凡身上。许是看清了来人是谁,男人卸下三分警惕,将门打开了一点,容得下一人侧身进出的程度。
他余光瞥了瞥外面的景色,迅速打量一阵后对叶韶凡小声道:“您……您……您终于来了……快,快进来……”
男人说着,空空如也的身躯颤动着往旁让了让,声音有些颤,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激动的。
叶韶凡不明所以,尽管内心茫然,没有头绪,也依然脸上带笑侧身进去了。
宫泽煜和卓异紧跟其后,一个个侧着身踏进门里。
门里的景象萧条破败,甚至……有些骇人。
院子的地面上不知用什么东西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暗红色的,纹路歪扭,看得出画的人心不静,着急,手很抖。
除了巨大的阵法令人触目惊心,院里的墙上还贴满了黄色的符纸,排版的样式让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了会犯病。
有的贴不下了的还落在地上,散的到处都是。
院里没有花里胡哨的修饰,只有一棵老树。
然而树上不长叶、不开花、不结果,枝干粗壮显示出一种苍老的姿态。
斜着的、歪扭的栽在一角,树枝上还吊着一根绳。
叶韶凡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色,目光定在那棵树上。
他看着树上吊着的绳子,总觉得那里吊着个人。
不只是他这么觉得,身旁的宫泽煜和卓异也这么觉得。
两人反应各不相同。
宫泽煜跟叶韶凡一样,因为步入某个行业对此会有些敏感。
但没有证据,只能说是直觉。
宫泽煜紧抿着唇不吱声,身边的卓异凑近了他,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卓异感觉那里有个人,纯属是因为恐怖电影看多了。而且那绳子吊在树上的绑法、结构都太像人上吊的场景。
太像了……以至于卓异难以控制自身丰富的想象力,所以忍不住脑补,肩膀颤抖了一下。
站在一边的男人没看见卓异明显的异样,目光也没放在三人身上。
他警惕的将头探向门外张望许久,又缩回身子轻手轻脚关了门,并且落了锁。
男人转身朝叶韶凡他们微微笑了笑,算是打了声招呼,继而拖着看似柔弱无力的双腿,挪着步子,一步步、缓缓地走在前头。
叶韶凡他们紧跟在后。
先前没仔细打量。这穿着长袍马褂,瘦的分不清是人是鬼,感觉只剩一具空骨架的男人双手无力垂在两侧,双腿也没什么力量的感觉,步子是拖着的,手脚上的肉有种萎缩、腐烂的状态。
然而最令人感到惊悚的是……
叶韶凡目光下移,不知看到什么,转头看向身侧的两个小孩。
宫泽煜也注意到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胆子再大的人或是大多刚步入处理部从事的人,哪怕自身性格使然,也会在见到某些场景时露出些破绽。
然而宫泽煜不会,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