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到三宝现在在干嘛呢?回宾馆了没有?去上班了吗?有没有发现我走了?想完又狠狠批评我自己:“你这是干什么,他有什么好想的,神经病,渣男一个。”
半夜的候车室很多人都清醒着,想必怕自己错过火车,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我觉得他们肯定过的一帆风顺,绝对想不到他们身边的这个少年经历了如此惨烈的事情,我自己给自己委屈着,我觉得我受伤了,全世界都欠我的。
每个人经历平淡人生,父慈母爱,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呢?难道我看到的同学朋友一帆风顺都是假的?他们私底下也有不为人知的痛苦?
还是说就我自己是特殊?
我看着周边的人群,他们的脸上都是平和的神情,举手投足都是满足的模样,偶尔有几个年轻人,稍微冷酷了点。我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受伤,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才是苦大仇深。
我再一次疑虑,是不是就我自己不一样?人生那么悲催?
太阳射进了候车室,我才在闹铃声中醒来,抬起差点断了的脖子,后悔没有仰着睡。
我迷迷蒙蒙的思绪回笼,对,这是候车室,等下要坐车回H市,对,我和三宝分手了。
拿起电话,有三宝的信息:“在哪?”“我买了鸡汁汤包,你要吃几个?”“你回H市了?”
还有三个未接电话:宝哥。
想让老子回去,想都别想。我转着几乎没有知觉的脖子,想想还有三千多块钱,去掉一千二的房租,一千块还萧衍,还有八百多,靠,省吃俭用,最多存活一个月。好歹房租还能维持到五月。
(当时租的房子比较偏,离学校三站路多一点,八百一个月,三个月一交,我和吴乐对半,合每个人一次一千二。拆迁房,乱坟岗,别问了。)
上了火车我继续睡,头没昨晚那么霍霍的疼了,脖子的疼痛和僵硬冲淡了其他器官的感知,我身上的器官比赛一样的,你疼我就不疼,我疼你就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