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毓:“指不定考别的了呢。”
她晃着腿,捡了块石头扔进河里,像是把自己的难过也扔进去了一样。
可心里就是难受,最后低着头,居然哭了。
这对申友乾的震撼太大了,他长这么大也不是没看见贺毓哭,但大哭的这种,还是头一回。
“别、别哭啊。”
贺毓:“我这是情不自禁。”
她胡乱地用手抹了抹,“你明儿就走了吧?”
“下次一定要去你家叫你爸给我剪个水母头。”
申友乾:“你来啊。”
贺毓:“不要钱的那种。”
申友乾:“那当然我、我给你剪。”
贺毓:“滚吧。”
申友乾知道是她想一个人待着,也干脆地走了。
这段路没什么人呢,自从那边烧了之后,更没什么人走了。
烧死过人,活着的人都忌讳。
刘婶对自己纵火毫不否认,贺毓在电视里还看到了刘远生,被记者围着,一脸地茫然。
民生记者问的问题更是戳人,刘远生的表情贺毓记得很清楚。
也很清楚这场火改变了多少人。
刘婶纵火的理由就是很失望儿子跟不检点的女人搞在一起。
她说的时候语气完全没有愧疚,反而特别自然,觉得是应该的。
让听得人毛骨悚然。
完全是把孩子当成附属品的口气,决定生死,她也做到了,做得令人惊悚,让人觉得可怕。
而被牵连的那些严重烧伤的人们,她没解释。
这个案子性质恶劣,引起了很多讨论,洪兰纹提起来的时候特别唏嘘,念叨着她不是那么喜欢闻声吗?
贺毓当时没说话,她觉得烟行笼巷的大人们都有好多面,为人父母的一面,身为陌生人的一面。
我会长成这样的大人吗?她盯着河面,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时候没人,她哭得肆无忌惮,哭得特别委屈,因为柳词的不告而别,因为廉晓礼的突然告白,因为这些突如其来的改变。
也害怕未来。
她其实是想过柳词可能是因为听到了廉晓礼和她说的话才走的。
可又觉得那种话怎么能影响柳词的去留。
柳词肯定早就决定了。
贺毓早就察觉了柳词对廉晓礼的态度,她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柳词的认生,再后来发现是两个人的确没话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