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山的风景也是很美的,可是身处其中,虽然畅快,但从未向在此处一样,身轻如燕,立在船头,由衷而发,“六哥家乡,真好!”

继而眉头低垂,又轻轻一叹,“但愿六哥一切安好!”

说到她的这位六哥,她是沛安认识的这堆里人,唯一盒饭领的晚(不是太炮灰)的一位。

他和沛安颇有共同语言。

所有人都说他们俩个是介山上最没志向的二人组,不,是大家非得认为她们俩个是最胸无大志的人。

其实人家子籺还是有梦想的,“一亩地,两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

沛安是,“一亩地,两头牛。”至于老公和孩子,因为过往的经历,沛安不曾敢想~~

但他们同门十个人,身世最凄惨的还是六哥子籺。

子籺是真正的爹不疼娘不爱,沛安虽然身在宋国冷宫长大,至少身边有嬷嬷的照顾,可是子籺却一个人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娘曾经是晋王某个异母弟弟的夫人,有一次,宫里大摆宴席,晋王见夫人貌美,起了色心,子籺便是这一夜的惊喜。

这位夫人自不敢声张,一开始她也怕怀孕,还特意吃了不少汤药,可偏偏老天爷就是非要把这个孩子送来,俩个月后,她还是呕吐不止,晕倒了。

大夫刚走,晋王那位弟弟的剑便横在了这位夫人脖子前,“说,这是谁的孽种”

这件事情这么快被发现,完全依赖于她的这位弟弟和自家夫人一年前已经不行房事了,出了这种事,孩子肯定不是她的。

这位夫人梨花带雨的说出了实情,她知道,自家丈夫不会放过自己和这个孩子,于是拔下鬓中的簪子,准备一尸两命,没成想,她的丈夫竟然拦下了她,“把孩子给我生下来。”

当然,他没那么好心,因为他也想当晋王,保不齐这个孩子会帮她些什么,而那位夫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生下子籺便饮鸩自尽了。

倘使这位有谋逆之心的人对子籺还好些,子籺六哥单纯无公害,以后真的会帮他。

但是却相反,子籺自打出生后,便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任谁都可欺,或者谁看不顺眼,气不顺便会没来由的踹两脚。

据子籺在山上讲,连院里待宰的畜牲都比自己受人尊重,自己过的连只狗不如。

因为出生就没人管的缘故,子籺到八岁的时候,才不尿床,甚至还有人神经病似的将他的衣服扒的一干二净,带着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目光,用粗糙的手抚摸着他光洁白皙的皮肤,一点点的,每一个部位都不放过,抚摸完,将他不着寸缕的扔到数九寒天的雪地里,这个神经病就是他母亲的丈夫,也是就那个天杀的要谋反的人。

子籺说,那时候他特别不理解,像他这种人,到底活着的意义在哪儿

为此他还动过刀子,可是刀子横在腕子上,一瞬间又想开了似的,吾要寻找吾活着的意义。

沛安猜测,当初她的六哥在如此之恶劣的情况下,还能咬着牙坚持着生存,其中南华的风水好一定占大部分原因。

不过很快的子籺便找到了活着的意义,晋王的那位弟弟终于谋朝篡位了,不过他千算万算,还是被晋王那个老狐狸算计了,老狐狸早就发现了他这位异母弟弟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