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晚这种场合,大家都在相互看着。”苏雯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夹在上上下下之间,自己要不偏不倚,不要搅到不该你搅和的事情里去。”
“知道了。”我咬着唇,听出了弦外之音。
苏雯这是提点,也算是警告,暗示我作为行政部主管,对营销系统的微妙局面保持局外中立最好。回想刚才饭局上的言谈举动,我隐约明白了苏雯的不悦——她屡屡给我暗示,我没有看见,穆彦一出声,我就听话地向程奕敬酒——这些看在苏雯眼里,已是恼火;当我被称作穆彦的爱将,自己也默认下来,如果程奕多了心思,由我的态度,联想到我顶头上司的立场,这让她怎能不火冒三丈。
她那句“连安澜一起罚”,已是很明白的警告了。
现在逐一回想,全都明白了,可在当时我就像只嗅觉失灵的猫,什么也觉察不到。
迟钝成这样,早晚笨死好了。
懊恼地理着这一团乱麻,我头都大了,还不能让苏雯看出不耐,只好闷头开车。
苏雯不是个好相处的上司,行政部的同事对她常有微词,另一个主管在行政部已熬了两年多,勤勉踏实,却迟迟不给升职,都说是苏雯忌惮下属,一直打压的缘故。
她才不过三十岁,离更年期还早,行事待人却很有更年期女性的特征。
抛开这些来说,她做事周密仔细,高度敬业,工作起来很拼命,做了多年行政工作的人,身上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总是神经紧绷,格外敏感实际。
有时看着她,我就想,再过七八年,我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回想穆彦在车上的话,心里的浪头强烈涌动,潮水拼命把我往穆彦那边推,有个声音在说,回去吧,回去不会比像现在这样耗下去更坏,至少那是我最初的目标。
“安澜。”苏雯突然叫我名字,语气和缓了些,“还有件事,我本来想下午找你谈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