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次我早点说。”纪远尧好脾气地笑着,一点也不以为意。
穆彦看看纪远尧,又看看我,然后移开了目光。
我假装看不到他的存在。
适当的女性化表现,偶尔的一点放肆,是纪远尧允许并喜欢的,他这一点脾气我已有数。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下,需要有人缓释气氛,充当办公室里的润滑剂,大多数公司都倾向让年轻温和的女性做秘书,不正是这样的用意么。
我还记得电梯里穆彦说过的话,不难猜到,他看着我对纪远尧说话的态度会怎么想。
但我已不再害怕他的误解,他此刻表情,反倒让我有种幽晦的快意。
他用怎样的眼光看我,并不取决于我怎么做,而只取决于他愿意怎样看我。如果是方方,就算我说我在某个男人家里过了夜,她也未必相信我们做了什么;换作某些见不得人好的八婆,就算摆出不食烟火的圣女姿态,背后也一定说你是荡妇。
老范开车,带我们去了一家幽静别致的私房菜餐厅。
餐厅在一座外表并不起眼的两层小楼里,天台搭起玻璃顶棚,灯光映着天光,没有刻意雕饰的靡靡情调,却有婆娑的吊兰、斑驳的木条地板和空气里浮动的木香。
我都从不知道有这样好一个地方,而它居然就在我家对面,只隔一条街。
打心眼里,我对老范的佩服又提升一个等级,他是最爱大排档的人,却能摸着纪远尧的脾性,对这种地方轻车熟路,可见平日做了多少工夫。
可惜是和上司们吃饭,再好的情调也白搭。
这个时间已经没什么人吃饭,楼下有两桌情侣在喝茶,楼上只有我们四个人。
老范也上来一起吃了,坐在我旁边,同纪远尧笑谈着美食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