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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我抢在他之前拾起了画纸。

“谢谢。”他又说谢谢,几乎成了他的口头禅,旁人对我说的谢谢,远没有我的老板说得多。

倒希望,他能不对我说这么多的谢谢。

将画纸夹回画板,我讶异地发现,他的画已是专业水准,完全没有一般爱好者的生涩痕迹。

“画得好好的,为什么撕了?”

“你看。”他将花放下,引我看向糙坪木椅上的老人,“这样两个人,你能画出来吗?”

白发苍苍老人相依的身影,如光影默契相融,再好的线条也画不出其中浓郁自然的情感。

我叹气,无话可说,只余神往羡慕。

身旁的纪远尧,默不作声,久久凝望那对老人。

猜想此刻他的怅然表情是关于什么,关于谁,这念头让我感觉到阳光的刺目。

“以前看着父母每天晚饭后,都在家门前的巷子里散步,父亲扶着母亲,把那条走了无数次的巷子又慢慢走一遍,我奇怪他们为什么从不觉得无聊。”纪远尧缓声说,“那时候我十几岁,以为人生就是每天充满挑战,要有不同的惊喜。”

我听得怔了,满心意外,难道他不是孤儿吗。

他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