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彦和程奕都会向他汇报,从不同角度提供意见给他,而从我这里,所见所涉层面都浅窄而直观,但纪远尧似乎仍有兴趣,想知道我的所见所想。
尽管他没有表露明显态度,或许只是我过于敏感,隐隐觉得,他对穆彦的格外关注透出一丝不寻常信息,是缘于看重,还是忧虑,或是更复杂的原因,我看不懂。
越来越觉得纪远尧心思如海,和这样的人说话,总有被溺窒的幻觉。
想了想,我决定把沈红伟的事告诉他,包括中午吃饭时沈红伟给我的暗示。
我委婉提到沈红伟与我好朋友的关系,也一言带过了孟绮。
由我自己把这层关系说出来是最好的。沈红伟总让我觉得像个定时炸弹,难免迟早有人拿这做文章。虽然身正,但影子斜不斜,有时很难说——和纪远尧吃一次饭,现在也被人说成“斜”了,没人真的关心是不是“正”的。除了这流言,不能告诉纪远尧,其余与沈红伟有关的事情我都向他说了,早早打好这预防针。
纪远尧面带微笑地听着,什么也不说,只有淡淡一句,“这是难免的。”
我吁了口气,转头看露台外藤花摇曳,有点累。
忘了什么时候开始,同他说话,不再像起初那样轻松,也开始字斟句酌地揣度。
再再早一些,对于纪远尧,我是有些怕的,见着他远远来了,只会低下目光问一声好;然后发现他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人,与之相处如沐春风,被包容、被指引的感觉令人依赖。
只是这感觉,还能让我依赖多久呢。
我收回飘远的思绪和目光,却见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