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来低柔得不像他的声音,那么软,那么轻。
“不要哭……傻丫头,不要哭。”
我在泣不成声之前挂掉了电话。
今夜下半场的唯一主题是喝酒。
全年的压力和情绪,在这时候得到集体发泄。
人人都在扎堆的喝,上司和下属的界线被酒冲淡,部门与部门的竞争,谁与谁的较劲也在杯影交错间打破。在左右惊诧起哄的围观下,我和康杰一杯接一杯较劲似的悍饮。
他拍着我肩膀,大声说,“不管以后怎么样,咱们照样还是好兄弟!”
“好姐妹行不行?”我笑着问。
“不行!”康杰大摇其头,大着舌头说,“所有的公司都是男人当牲口使,女人当男人使,你要接受现实。”
我点头,“好吧,工作需要花瓶的时候,我就是女人;需要苦力的时候,我就是男人。”
他笑倒在沙发上,仿佛我这话真的很逗乐。
我也跟着他笑,笑声里的眼泪不会引人侧目。
这是我有生以来醉得最厉害的一个晚上。
直到纪远尧过来将我酒杯拿走,朦胧摇曳的视线,已看不清周围人的脸。
那时我已醉眼朦胧,依稀记得他蹙着眉头,记得他衣服上传来好闻的味道。
我抬起头,满世界只见他的眉目,下一秒天旋地转,攀住他的手臂不敢放开,直坠入黑暗。
……
当神智再度清醒过来,睁眼,只看见车窗外掠过的街灯,一团橘黄从浓黑夜色的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