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刘小曼吗?”陆聿扬忽然问道。
刘小姐一阵愕然:“我们认识?”
陆聿扬笑着摇摇头:“我见过你的照片,就在今天。”
“开什么玩笑,我是个孤儿,也没有朋友,谁会留着我的……”话说到一半,刘小曼苍白的唇霎时僵住,半晌,她艰难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难言的苦笑,“是李奶奶啊。”
下班的时候,陆聿扬三人和简霄去了那家十字路口的香烛店,不过二十坪的小店铺夹在两家大众连锁品牌服装店中间,像极了超级法式大热狗中间夹着的细细火腿肠,多看两眼都觉得憋屈。
店主是位七八十岁的老妪,老伴儿去世多年,膝下无子女,靠着那间狭小的店铺和每月几百元的救济金过着拮据的日子,可她却每月挪出两百元给这家小店雇了个小时工。
小时工名叫刘小曼,半个月前死于一起恶劣的“刨根”事件。
店里角落的小灵堂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李奶奶的老伴儿,另一张是刘小曼。
刘小曼的照片是用像素很低的手机拍的,很模糊,但照片里专注雕刻的女孩儿却是那么鲜明,仿佛下一刻就会转向镜头露出甜甜的微笑。
刘小曼一点点敛去面上的苦笑,故作平静地看着陆聿扬:“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聿扬的视线忽然冷了下来:“老人家歇得早,天没黑就关门了。可一到夜间十一点到一点却会准时开门营业,是你守在店里吧,那款冥纸是经你手卖出去的,出了事你撇不清责任。”
“责任?”刘小曼从地上站起来,冷冷地看着陆聿扬,“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这两个字,没想到死了却会找上门来,真是抱歉了,我负不起。”
“你确实负不起,但你没选择。若是像小助理这样被盯上枉死的人接连出现,就算地府审判过后把你放油锅炸个外酥里嫩,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陆聿扬跟着起身,一步步将身材娇小的刘小曼逼到了墙角,他的眼瞳黑而深,又刻意板起脸,有点吓人。
“我……我不……”刘小曼缩着脖子。
“你不怕是吗?那我不妨多说两句,给你留个底儿。在下头,包括鬼差们,最痛恨的就是害人精,特别是你这样把人害死的,他们的花样多得很,而且,你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无所顾忌,会变着法儿玩她!地狱十八层,拔舌、挖眼、刮骨……
刘小曼眼前快速掠过自己在十八层地狱轮过一遭的悲惨景象,霎时毛骨悚然,狠狠打了个寒战。
注意到她的情绪波动,陆聿扬凑过头附在刘小曼耳边,他刻意压低了嗓音,略带沙哑的声线多了三分蛊惑:“我知道,东西是你印的,也是你卖的,但红墨里掺的血不是你的,归根结底,你顶多算是被欺瞒的帮凶。”
刘小曼一愣,随即重重地点头:“他没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