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舟烦躁地把他的手打开,撑着身子坐起来,又问:“清和呢?”
夏天无面上忍不住有了些喜色,说:“在隔壁那间,他没事,就是还没醒。”
江离舟立刻要下床,埋怨道:“干的什么事啊,干嘛给我俩分屋。”
夏天无额上青筋跳了跳,忍了又忍才没给他一张臭脸,陪着他往那间屋去。
刚刚醒过来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几步路就几乎摔了七八次,他推门进屋差点直接对着床上的人行了个大礼,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地侧坐在床边,又伸手摸了摸床上人的脸,只觉得这一觉睡的恍若隔世。
夏天无不识情趣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召令是你下的吧,怎么你还比他先醒?”
江离舟手顿了顿:“他用自己的神识来护我了,没拦住。”
夏天无点头:“你要是拦住了,这就没你了。”
江离舟感觉都不知道手脚该怎么用了,笨拙地在他里侧躺下,不客气地说:“神医带下门。”
夏天无:“……”
他看林清和的脸就看了半宿,吻了吻,冰冰的,冰的他心里都疼。
他想,一直说仗打完了就能天天赏花喝酒,没有扰人的破事,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天,却得不到回应了。
江离舟唉声叹气了好久,想想等着也无妨,往后岁月漫长,总有万般情意可摘。
又是百年的时光,桃花谢了又开,冰雪凝了又散,故人仍未归来。
在之前的日子里,他们找到了时连转世的地方,看着他这世做了农夫的儿子,下一世又做了书生,下下世是个姑娘,每一世都在与他重逢。
无尘谷爱过凡人的节日,就算一年又一年流淌得极快,也节节不落。
又到除夕了。
江离舟每到这个时候都格外想他,会想起久远的那只传音鸟,隔着半个蜀中大地的我好想你。
大家都在挂红灯笼,江离舟溜进他的房里喝酒,摸着他的发顶叹气,低声和他说话,说今年大家弄了什么好吃的,说细辛非要吃鱼,苍锦就从自家海里给她提了一溜让她拿去煮。
说累了又吻他一下:“什么时候醒啊?我也很想你。”
江离舟正要站起身,却突然觉得衣角被拉住了,整个人愣了半晌不敢回头瞧。
终于听见一个委屈巴巴的声音:“我也想吃鱼。”
江离舟还没转头眼泪先掉下来了,立刻伸手抱他,又惊又喜,浑身颤抖地去吻他的脸:“想吃什么鱼?让细辛搞,她做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