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教授的办公室中,约瑟夫在笔记上写下来最后一笔后,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慢慢的揉捏着酸胀的眼睛,岁数大了,精力大不如前,年轻时他曾经有过连续四十八小时的不眠不休的工作情况,补一觉就缓过来了。现在,唉,他放下手到身后,捶了捶酸痛的老腰,慢慢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踱步,缓缓的活动着僵麻的手臂。
舒缓了一下身体后,他眼睛落在桌子上的一个小相框上,相框里娜塔莎倚在他的怀里,笑容灿如春花,远处一对翩然起舞的白鹭优雅灵动,画面和谐又温暖,正是申斌和他们相识那天拍的照片。
约瑟夫教授的进展并不顺利,研究陷入了瓶颈,而他最近时常感到心慌气短,有时心脏还会隐隐作痛,毕竟是七十岁的人了,虽然他一直保有运动的习惯,但在娜塔莎冰冻之后,他心切之下,已经不太规律了,身体的超负荷运转,已经出现了不好的征兆,他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老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仿似和她说话般自语道:“我的小百灵鸟,耐心的再睡一会儿,爷爷一定能行的!”说完神色坚毅下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凉了,他皱了皱眉,看了下时间,已经九点了。
一般申斌在八点半左右会打扫完卫生,然后离开前都会过来跟他道别,可今晚他却没过来,这让老人感到有点奇怪,心中莫名有点不安,老人想了一下,端起咖啡杯加了些热水,走出了办公室,向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申斌已经任命的由着那些小东西在自己脸上放肆,只想等自己的身体恢复后赶紧回去洗个澡。突然那些蚂蚁好像被什么东西惊扰到,忙乱了起来,转瞬间就如潮水般从申斌脸上退去,而实验室中先前那些细碎的声音好像也仿似被海绵吸走的水一样消失了,四周静谧的可以听到电流在电线中流动的声音。
而申斌却莫名的感到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寒意和恐惧,就像自己五岁时在乡下的竹林里,偶遇那条吐着蛇信的竹叶青时的感觉,然后他就见到了那只蚂蚁。
它很突兀的出现在申斌眼前,像是凭空出现似的,第一眼看到它时,申斌还以为它是一只马蜂,因为它身上那一圈圈的明黄色太耀目,但再细看,它仍是一只蚂蚁,只不过比一般的蚂蚁大了许多,像个迷你版的马蜂。
除了有酷似马蜂的腰身花纹外,这只蚂蚁在头顶上很诡异的多出来了一只眼睛,不同于两侧的黑色扁圆型复眼,中间的眼睛是黄色棱形的,像是人的眼睛形状,中间眼珠位置是个红点。像是美人的朱砂痣,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此外,它背上有一对羽翅,不同与夏日雨后常见的那种飞蚂蚁长长的羽翅,它的羽翅很短小,申斌怀疑它是个退化摆设,不能飞,但下一刻那只蚂蚁就飞了起来,而且它飞行的速度明显不同于常见的那只飞行缓慢的飞蚂蚁,速度极快,更像是蜂类,眨眼间它就到了申斌眼前,申斌都能听到它高速的振翅声,它悬停在那里和申斌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那只蚂蚁悬停片刻,便开始了移动,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有时还会拐个弯,而躺在地上的申斌能动的只是两个眼珠子,随着这个怪蚁的移动紧张的滴溜溜乱转,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稍微有点常识的看着它斑斓的身子就知道它不好惹,申斌心中发毛的看着这只蚂蚁,眼睛一眨都不敢眨,他隐隐觉得这只蚂蚁就是那只与娜塔莎密切相关的那只蚂蚁,应该是自己摔倒时不小心碰开了玻璃罩门惊动了它,让它溜了出来。
一念至此,申斌又惊又怕,心中大悔,好死不死这个时候发病,这只蚂蚁如果跑掉了那娜塔莎的病是不是就没希望了?
他想要大喊大叫弄出点动静,他知道教授还在办公室里,听到了一定会过来,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清楚,只是低沉的“呵呵”呜咽。
那只蚂蚁大概是被他的呜咽声惊到了,突然一下子消失在他的眼前,申斌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又大感惶急,这下可坏了,小东西胆子这么下,这就跑掉了?
这时,申斌突感到额头伤口附近有物落下,仿似一颗火星跌落在皮肤上,有火热的灼痛感,紧接着,这种灼痛感呈一条线向着伤口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