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登又问他:“你的脚伤如何?”
安塞自以为很冷淡地“哼”了一声,表示他现在并不想搭理别人,但微红的耳朵和颤抖的眼睫毛出卖了主人的所有小心思。他把橘子上的丝弄干净,然后一瓣一瓣分好,又重新拼回一个完整的橘子,突然听到奥登笑了一声。
“我看看你的脚。”奥登说。
然后动作很快地按住安塞的腿,把鞋袜脱掉。他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安塞没能挣脱,只好任由奥登观察受伤的脚。
其实伤并没有多重,伤口也都快愈合了,只是因为药水的颜色太鲜艳导致伤势看起来不太乐观。奥登被吓了一跳,当即表示要带安塞回去治疗。
“我已经看过医生了。班森医生的经验十分丰富。”安塞说。
可奥登的表情还是不太好看,他伸手在安塞的脚踝和脚背上又摸又捏,也许这是一种独有的鉴定伤势的方式,过了许久,他才稍微放下心。 “怎么伤到的?”他问,“是在路上受的伤吗?”
这个问题安塞实在不太想回答,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把父王早上想出来的无聊话题全部复述一遍,在他讲到弗雷德卡去年冬天的天气时,奥登打断了他。
奥登半蹲在安塞受伤的脚之前,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窄长的茶几,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以及浓密的金色睫毛,他说:“安塞,我很自责,作为你的丈夫,我却没有及时与你沟通······”
“不是的。”安塞突然说,“脚······脚是被马车压到的,在王宫门口,到这儿的时候来迎接我的人太多,把马车挤倒了。”
他能感觉到奥登的目光一直定格在他的脸上,所以不敢抬头,就连呼吸声都有意地收敛,良久,他听到奥登感叹:“那他们可真热情。”
安塞没有接话,手里的橘子已经被捂得温热,其中一瓣被挤出几滴汁水,从右手食指的指根流向小拇指,像一道泪痕。
奥登问他要不要再睡一会儿,他拒绝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衣柜旁边,衣柜里有很多新睡衣,大多是又大又宽松的那一类,是父王专门为各国的贵族和国王准备的,安塞取出一套崭新的睡衣,把它放在床上,自己的那套睡衣就扔在床的另一侧。
“睡一会儿,你应该累了。”他对奥登说,“我去弄点吃的,早餐还有半小时开始,现在厨房里肯定有热气腾腾的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