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老国王制止道,“汝不是外人,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到底怎么了?”奥登注意了到老国王凝重的神色,不由得急切询问道,“有关母后?母后怎么了?”
老国王点点头:“吾将离开马蒂尔达,亲自去一趟费兹捷德。”
“母后滞留不归,父王着急也是应该的,可是······”
“其实吾未接到王后的信件,至今已是一月有余。吾去意已决,奥登,待吾离开,马蒂尔达有你暂为管理。”
安塞心里一惊,所有人都知道奥登将会是马蒂尔达的下一任统治者,可谁也想不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从去年开始,原本懦弱无能的费兹捷德国王尼尔·奈登三世突然开始领兵到处入侵,今年的三月份,安塞就收到过姐姐寄来的有关弗雷德卡的边境被骚【扰的来信,如果不是马蒂尔达的士兵帮了一把,现在弗雷德卡的国土极有可能缩小一圈。如果不是因为懦弱的表象太过于令人印象深刻,老国王应该是绝对不会允许王后回娘家的。
“我希望您再考虑一下,父王,您通知议会了吗?”
“该走的流程吾皆解决,只望归来时能亲眼见证你的登基大典。勿让吾失望,亲爱的儿子。”
回到寝殿,天色尚早,尚未到晚餐时间,两人腹中饥饿,却毫无食欲,洗完澡之后沉默地坐在床上。安塞想给自己倒杯水,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边正放着两杯,他偷偷摸摸地瞄了一眼奥登,对方毫无所觉,正靠在枕头上发呆。下午时奥登说过的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在耳边响起,一会儿是“婚礼誓言”,一会儿是“我爱你”,叫安塞没由来地纠结起来,而眼前的两杯水仿佛两只烫手山芋,放在桌子上能把桌子烧出一个洞,拿在手上又使他心烦意乱掌心刺痛,只想把一切抛之脑后。
在安塞的那堆杂七杂八的小说里,爱情故事都是截止到婚礼之前的,他摸不清楚“我爱你”之后应该怎么做,只好端起奥登的水杯,准备偷偷倒掉——如果无法解决问题,那就直接把问题从源头解决。
但是就在他拿起水杯准备去餐厅的时候,奥登突然抬起头,他用一只胳膊支着脑袋,期待地顶着安塞的手。
安塞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卧室,就连寝宫都不算,而是在一个底下坐满观众的超级大舞台,作为毫无准备的临时男主角出演戏剧高【潮,明明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始终想不起来下一步该怎么办,于是这位机智的男主角把水杯端起来,一口喝干,动作极其豪迈——感谢上苍,至少现在他知道自己其实不那么清醒了,安塞握着空杯子——奥登的空杯子,很想就地趴下,双腿蹬地,滑进床和地板之间的空隙里,然后用砖头把自己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