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安塞使劲儿推他,“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该死的!”奥登一锤大腿,恶狠狠地说,“那就一起走!把你一个人放在这儿,我怎么可能放心!管他呢!不就是加一辆马车的事吗?咱们明天早上就出发!”
第二天清晨,一个纤细高挑的身影从王宫后门溜出来,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与此同时,奥登正在郊外清点车马物资,快要完成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手下得到消息,喜滋滋地告诉他:“殿下,王妃已经上车了,很快就到。”
奥登点点头,他望向队伍的最前方,又看了看天色,吩咐道:“可以走了。”
手下连忙朝前跑去,这次由他负责队伍的指挥工作,任务重要且艰巨,一秒也不能浪费。
王宫中,曼德尔夫夫寝宫的偏殿里,坐着两个沉默的人。高壮的那个简直像一座小山,身上那件棕色的毛衣皱巴巴的,因为洗了太多次,又没有好好保养,显得松松垮垮的,下摆搭在他的膝盖上。安迪·帕科难得头脑清醒,因为没有沙发,只好把自己塞进大一点的那张躺椅中:“老实说,今天一大早他来找我,让我添一辆马车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刀就握在手上。”
在他对面,原本应该在马车里,昨天晚上寻死觅活求奥登“带我走”的王妃殿下——其实也没有耗费太大的力气,现在正稳稳当当地坐在安迪对面。
与此同时,由于太过激动,在确认过车队的行进路线没有偏差,十分顺利之后,奥登立刻掉头,骑着鲍伯先生朝队伍最后的那辆马车走去。昨天晚上,安塞睡着之后,他曾对着月亮发誓,会拼尽全力保护安塞,无论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奔向那辆装着他的心脏、他的肋骨、他唯一的珍宝的马车,却只是轻轻地敲了敲窗户:“热不热宝贝儿?我叫他们把凳子拆了,铺上软垫,你可以睡一会儿。”
没有听见回答,奥登却依然喜滋滋的,他让鲍伯先生降低速度,跟马车平行,像个正在举办婚礼的新郎,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吃过早餐了吗?吃过了。车里放着几条被子?好像有三条,够了够了。左手边的暗格里有零食。这个说过了,嘿嘿。”
安迪脚尖点地,试图让躺椅前后摇晃起来,他摇摇头,问对面的人:“你就不怕他发现了以后,回来找你?”
“车里躺着的是我连夜制作的傀儡,三天之后才会消失,到那时,就算他奥登再想回来,队伍里的其他人也不会答应。”
他又说:“况且我给他留了信。”
“信上都说了什么?”
前往费兹捷德的第三天早晨,奥登摸了个空。也许是旅途辛苦舟车劳顿,一路上安塞就没开口说过话,也许他是出去透气了也说不定呢。奥登又躺了一会儿,准备下车,突然发现,马车其实一直在前行。
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想要质问车夫为什么不等王妃,一不小心碰到了个薄薄的长方形的东西——是一封信。
这封信和往常的不太一样,比起纸,更像是一整块金属片,触感冰凉,好像碰一下就会折断,如果不是封面上写着“奥德里齐收”,那么奥登根本就不会发觉这其实是一封信。
他研究了半天,也搞不清楚怎么打开。但他明白,安塞的消失绝对与之相关。
他的手一寸一寸地拂过金属片,在摸到某个小孔的瞬间,一束细小的光突然从孔里钻出来,落在前方的毯子上。与此同时,光越来越亮,从顶端不断分出无数分支,变成许多不同的颜色,最终这些光交汇在一起,一个熟悉的人形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