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魏军军师交待,襄阳城楼前,魏军建造的瞭望楼,的的确确不是为了耀武扬威,那瞭望楼和西南角楼恰巧相对,当值的站在瞭望楼上,见着襄阳西南角楼灯火烁动,记在本子上转为天干地支,再对着暗文,以天干地支解出释义,报送给魏军。
这一侧有什么需要回应的,同样对着暗文本子转做天干地支,再以人头和绳结串成形状不同的串,挂在瞭望楼上,与之回应。
人头幡这东西,正常人看了都觉得糟心,生怕多看一眼晚上做噩梦,更没人会去细细研究这人头幡究竟有什么猫腻,挂上去还能对襄阳城内起震慑作用,故而挂幡传递讯息之事看似大张旗鼓,实则极其妥帖。
至于襄阳方面,同魏军通信的究竟是谁,军师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问三不知。
“先生可去过西南角楼了?”
祝政点头:“只是,没发现什么。”
这结果令人沮丧,常歌倒觉得能够理解。
西南角楼塌过、又被万民踏过,此后又翻修过,来回折腾数次,即使有什么痕迹也找不出了。
“……好在,魏军的瞭望楼倒是一直封锁着,战后也一直派了可信的人手盯着,今日我放了消息,襄阳这边会前去彻底查探。”
常歌瞬间明白了祝政的意思:瞭望楼或许还有沟通留下的证据,眼下被楚军一围,简直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只等着心虚的人来撞。
“先生好计。”常歌笑道,“无论是瓮中捉鳖或是螳螂捕蝉,都有得一看。”
祝政淡淡道:“瞭望楼查探的时辰,刘肃清、李守义、孙廉三人知道的,各不相同。刘肃清知道的时辰最早,到时我安排人同他一道行动,看看有无可疑之处。李守义知道的探查时辰次之,告诉孙廉的时辰最晚。”
心虚之人,定会在探查时辰之前来到瞭望楼处理证据,单从时刻上便能进行第一道筛查。
常歌蔚然:“此计精彩,我定要亲去。”
祝政面露忧虑,并未表态。
常歌恳切劝道,襄阳间者之事不得不处理,他今日能将襄阳卖给大魏明日就能卖给益州,留了他反而是个大麻烦。
只是无论最终结果是文臣太守还是武将都尉,势必牵扯襄阳根基。眼下襄阳刚定,水落石出之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是小队精兵,加上二三可靠之人蹲守,相互照应,秘密行事。所以,派他去是上上之选。
祝政顾及常歌伤势,只摸摸他的头,没说话。
常歌软磨硬泡数次,直到忍着把自己揍晕过去的冲动喊了声“扶胥哥哥”,祝政才装作勉强答应,只是脸上的笑意都要藏不住了。
*
数个时辰后,襄阳城外,魏军废弃瞭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