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宫棣的手指有些僵硬地停住,缓缓地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你还是介意吗?”皇帝轻声地问,“你觉得柳儿,是扎在我肉里的一个箭头?”
凤阳王摇了摇头,拂开衣摆坐了下来,将头靠在宫棣的膝上。
“柳儿是你爱过的人,他已成为你的一个部分,我不介意你怀念他,如同不介意这满庭的柳树一样。”他拉过宫棣的手,放在自己下巴上,那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心头闪过阵阵隐约的痛楚,“我所介意的,只是你一直埋在心底的负罪感,你总觉得如果不是遇见你,柳儿也许不会那样凄惨地死去。”
朱宫棣的呼吸约有几秒钟的时间完全停住了。宫帏恩怨、追杀、逃亡、恋人垂死的微笑,多少年、多少年的时光如水而去,这些破碎的影像,可曾有一丝丝的模糊和褪色?
“看哪,看哪,”凤非离直起身子,紧紧地捏住他的肩头,“这就是扎在你肉里的箭头,一碰,你就痛成这样……而只要你痛,我就会跟着痛的……”
“又在胡说了……”朱宫棣逃避似地将头别向一边,“你总是强人所难,柳儿的死,本来就是因为我……”
凤非离紧紧地压住他的嘴,将后半句话堵了回去,当然,他使用的工具是自己的嘴唇。
年轻的天子喘息着,将手伸进凤阳王的头发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拉开,问了一个他一开始就问过的问题。
“究竟有什么事让你觉得困扰?”
凤非离的喉间发出轻柔模糊的笑声,他将披在肩头的长发捋了起来,又重新放下。